“我什么也没说。”
“你真无趣!后来呢?”
“五年以后,我在街上执勤的时候,突然看见了她。”
“接着说呀!”
“当时,她正在参加九一八事变后的抗日游行。”
“她也看见你了?”
“是的。那时候,我是上海警备司令部的连长。”
“后来呢?”
“那天晚上,她找到了我。她问我成家没有,我说没有。她有问我看不看得上她,我说看得上。她说她愿意嫁给我。”
“你就答应了。”
“是。”
“一点都不浪漫。后来呢?”
“那天晚上,我送她回家,刚跟他分手,就听见她呼救!我连忙跑过去,看见有个日本浪人正在欺负她。我跑上去,从那个浪人腰里抽出刀,一刀砍破了他的头。”
“然后你就带她跑了?”
“我看看左右没人,连忙带她离开,连夜把她送回家。没多久,一、二八抗战爆发,我参加了跟日本人的面对面的战斗。战役还没有结束,我就接到了通知,让我去安徽报到。”
“是让你参加特工培训吧?”
“是。参加培训前,我把她娶回了家。后来我就后悔了。”
“为什么后悔呀?”
“早知道要来日本,我就不该娶她。临来日本前,我打听到她怀孕了。想起把她们母子丢在一边,我心里……很难过。”
好一阵沉默。
“下一次有机会,我建议组长让你回国看看。”李香香说。“组长要是不同意,我跟他急!”
“谢谢。”周沪森说。
一块路牌立在路边。
“距离静冈还有3公里。”李香香说。“我们已经走了180公里了。”
“找个油站加油。”周沪森说。
汽车沿着公路转了个大弯,一个日本兵舞着旗子,示意汽车停下,靠边接受检查。
周沪森把车靠边停下。
“这是第二次查车。”李香香说。
“这次不一样。”周沪森说,“查车的宪兵,有一个分队。”
李香香朝前看去,有20来辆汽车停在前面。周沪森推开车门,准备下车。
一个士兵喊道:“不准下车,就在车里待着!”
周沪森把车门拉上。
“看情形,静冈的宪兵,已经接到了一门迫击炮被劫的消息。加强了车辆检查。”
一个士兵走了过来。
“东京来的车?”士兵问。
“是的。”周沪森说。
“把身份符拿出来!”士兵说。
周沪森掏出身份符,递给士兵。
“高埗次郎?”
“是。”
士兵看了看周沪森,又看看身份符上的照片,把身份符还给周沪森。在一个本子上记下名字和编号。
“小姐,您的身份符。”
李香香递出身份符。
“霜月秀子?”士兵问。
“请叫我秀子小姐。”李香香说。
士兵被逗笑了。记下名字和编号以后,把身份符还给李香香。
“秀子小姐,一路来有几个检查站称呼你为秀子小姐?”
“你们这些兵太没素养!”李香香说。
“那就是说,没有一个士兵叫您秀子小姐?”
“是的。”
“我是第一个?”
“算是吧。我们要在这儿等多久?”李香香问。
“20分钟。”士兵说。
“我们的车是空车!”周沪森说。
“是不是空车查了才知道。你们去哪儿?”士兵问。
“中京。”李香香说。
“还有一百多公里呢!不如今晚就住在静冈。”士兵说。
“住在静冈?你请我吃饭啊?”李香香说。
“没问题,包吃住。”士兵嬉笑着说。
“你要是在中京还差不多。”李香香说。
“我还有20分钟下岗。你们等我20分钟,我陪你们去中京。我就是中京人。”
“算了吧!”李香香说。
前面的汽车开始移动,周沪森连忙开车跟了上去。
后面跟来一辆汽车,士兵有点不舍的走向后车。
“怎么不想带上他?”周沪森问。
“看着他就是不怀好意。杀了他会很麻烦。”李香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