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们之前的调查,孙连成对丁义珍的行为均实名举报。”
“沙巡抚?”
副指挥的话如一记重锤,直击沙瑞金心底。
沙瑞金被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怒冲击着,但这次,他被迫将这股情绪压回心底。
愣在原地的他,心中竟涌起一阵慌乱。
他知道,孙连城的举报确实存在诸多问题,而如今这些都被皇城司的人彻底揭穿了。
这不是更证明了自己对孙连城的刻意针对吗?
不!绝对不是!
沙瑞金急切地反驳,内心却已开始动摇。
他万万没想到,仅仅过了这么短的时间,皇城司便如此深入地掌握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见鬼!一个区区的孙连城,值得你们费这么大劲去查吗?
他压抑住内心的不满,语气中已透露出一丝底气不足:
“他举报了丁义珍。”
“可是,丁义珍真的因此受到了什么实质性的阻碍吗?”
“他不是照样逃走了吗?”
面对沙瑞金的强词夺理,皇城司副指挥不由微微皱眉。
身为下属的孙连城举报了上级,这难道还不够吗?难不成一定要动用光明区的力量将丁义珍送进监狱,你沙巡抚才会满意?
还未等副指挥回应,沙瑞金又继续说道:“我不多说了。”
“即便你们身处京城,也该听说过大风厂的事情吧?”
“那家工厂就在光明区,早已到了该拆除重建的时候。”
“然而,对于员工们的多次 ** ,他始终没有给出明确的解决方案。”
“导致民众怨声四起。”
“这难道不是他的失职吗?”
沙瑞金目光如炬,直视副指挥,一字一句道:“我实在无法相信你们此次来访的真实意图。”
副指挥听着沙瑞金意味深长的话语,只觉满是嘲讽。
短暂的交流间,他已经对这个人的性格有所了解。
他平静地接话道:“沙巡抚,据我们所知……”
大风厂搬迁一事,孙连城迅速提出了解决方案。
经专家评估,他的计划确实是最优选择。
然而,你们却始终不予批准。”
副指挥向前迈了几步,他站立着,而沙瑞金坐在原地,副指挥低头问道:
“说到这个,我不得不反问沙巡抚一个问题。
从实际情况看,光明区根本无法提供安置大风厂的土地。
那么,您为何坚持要把大风厂留在京州?”
沙瑞金的心跳骤然加速,他努力维持镇定,提高嗓音说道:“还能为什么!这是民众的愿望。
作为巡抚,我怎能忽视他们的诉求?”
副指挥嘴角微扬,轻笑一声:“您确定是在为民众办事吗?还是仅仅为了向某人交差?”
此言一出,沙瑞金顿时感到头皮发麻,他努力保持的表情也变得僵硬,甚至难以置信。
这些人究竟掌握了多少信息?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情绪,缓缓说道:“向某人交差?同志,您未免太过荒谬。
我沙瑞金需要特意为谁解释?”
沙瑞金直视副指挥,手指着他质问:“你必须对自己的话负责!”
“自然如此。”副指挥点头回应,“但在那之前,我想弄明白,您坚持让大风厂留在光明区,是否只是为了迎合陈岩石的想法?”
伴随着一声闷响……
沙瑞金猛然拍案而起,怒视副指挥,脸上青筋暴起,神情狰狞。
“陈岩石是你可以随意诋毁的吗?”他咆哮道,“报上你的工号!”
声音震得整个房间嗡嗡作响。
沙瑞金比副指挥高出一头,俯视着他,手指几乎戳到对方额头:“我必定要投诉你!”
副指挥神色从容,嘴角微扬:“那是您的自由。”
“但沙巡抚,请先冷静。”
他顿了顿,语气平静却锋利,“据我们调查,您对孙连城的每一步处置,似乎都出自陈岩石的建议。”
“所以,我们不得不怀疑——”
“您是不是在刻意针对孙连城?”
“比如不经流程,将其贬至少年宫,又或者直接下架他在飞炉平台上的所有作品!”
沙瑞金被气得气息紊乱,瞪大双眼厉声呵斥:“你竟敢如此放肆!”
“他经济上存在问题,我难道不该调查?”
副指挥脸色骤寒,目光如刀,直刺人心:“那么,沙巡抚,我想请问一句——”
“至今为止,您到底查到了什么?”
不对。
副指挥冷冷推开沙瑞金的手指,逼问:“是啊,这么久以来,您真的派人认真调查了吗?”
沙瑞金仿佛挨了一记重锤,耳鸣不止,瞳孔剧烈收缩,心跳如擂鼓。
对方话里有话,明明白白是在指责他敷衍调查。
他强撑的身体开始摇晃,脸上血色迅速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