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玄界的天空，像一块被污染的画布，涂满了浓稠的黑与不祥的血红。
李虎的战术头盔里，战场环境分析的警报音，已经从急促的蜂鸣，变成了持续不断的尖啸。
“警告！‘魔气’场域浓度突破阈值，能量护盾法则偏转效能下降至41%！”
“警告！三号编队K-7单位战甲出现未知法则侵蚀，生命维持系统逻辑错乱！”
一名破法者士兵的暗金色甲胄上，竟滋生出扭曲的血色肉芽，肉芽上睁开一只只充满恶毒与疯狂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主人。
那名士兵闷哼一声，启动了战甲自毁程序，一团纯白的光将他连同那些污秽一同净化。
这是开战以来，出现的第七次“战损”。
零伤亡的神话，被打破了。
李虎的脸黑得像锅底。
这些魔修，根本不是智慧生物，而是一群被病毒操控的自杀式炸弹。
他们悍不畏死，每一个个体在濒死前都会引爆自身，化作一团极具污染性的魔气，侵蚀着破法-者军团构筑的“绝对理性”防线。
军团的“法则步枪”能从概念上抹除他们，但抹除一个，立刻有十个填补上来。
无穷无尽。
“老板，这里的‘病毒’比我们预估的更顽固。”
李虎向王志泽发去简报，“它们具备自我复制和高度传染性，正在试图改写我们的底层协议。请求更高权限的‘格式化’指令。”
……
新生之界，星云初诞的核心。
王志涛那比恒星系还要庞大的身躯，烦躁地翻了个身。
一颗刚刚凝聚成型的蓝色气态行星，被他不经意间一尾巴抽碎，化作绚烂的宇宙尘埃。
“哥……”
他的意念化作雷霆，在王志泽的意识海中翻滚。
“饿……”
“好香啊……”
“那个叫‘九玄界’的破地方，那个藏在最之父’的骨头汤还香！”
他的口水化作两条横贯星海的银河，其中有无数新生的世界在生灭。
他感觉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每一个基因都在咆哮，催促他去吞噬那股纯粹、古老、充满了毁灭与堕落芬芳的本源。
王志泽的意志平静无波。
他的视线穿透维度，落在李虎陷入僵局的战场，更落在九玄界那深不见底的魔渊核心。
“原生性的世界癌变，以‘毁灭’为食粮，以‘堕落’为法则……确实是涛涛完美的补品。”
他没有犹豫。
至高的意志，化作宇宙间最根本的敕令。
“我定义：九玄界魔渊之本源，及其衍生的一切法则、能量、生命形态，皆为‘王志涛专属消化炉’的指定燃料。”
“许可，进食。”
轰！！！
九玄宗上空，那片被魔气浸染的天穹，毫无征兆地，裂开了。
不是撕裂，而是像一块黑色的玻璃，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从中心点敲碎，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至整个天际。
紧接着，所有的碎片向内坍塌，形成一个比黑夜更深邃、比虚无更纯粹的“洞”。
一个巨大到无法用视觉去丈量的头颅，从“洞”的另一端，缓缓探了出来。
那是什么？
九玄宗幸存的弟子们，包括宗主玄清真人，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看到了无法理解的几何结构，看到了由星辰组成的鳞片，看到了比山脉更庞大的牙齿。
仅仅是那生物的一次呼吸，就掀起了席卷天地的飓风，将下方数万魔修大军吹得人仰马翻。
血魔老祖脸上的狞笑，冻结了。
他感觉不到那巨兽的修为，感觉不到它的境界。
他只感觉到一种来自生命最源头的……天敌的威压。
那不是强者对弱者的俯视。
那是食客，在打量一盘菜。
“吼——！！！”
王志涛发出了一声喜悦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