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式的拦截不断上演,爆炸的火光中,是一个个岩忍毅然决然的身影和最后的呐喊。
这一幕,悲壮而惨烈。
连正在疯狂攻击的旗木佐云,眼神都不由得微微一凝,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这是属于忍者的宿命与荣耀,无关立场。
手久堂和他的空军小队在空中看著下方这如同炼狱般的景象,看著那些明知必死却依旧逆流而上的岩忍,脸色都有些发白,握著忍具的手心满是汗水。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决绝,此等大规模的舍身断后。
大野木看著这一切,老眼之中热泪盈眶,但他知道,此刻不是悲伤的时候。
部下的牺牲,是为了让他活下去,为了岩隐的未来!
「我们————走!」大野木几乎是咬著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些在爆炸中湮灭的部下身影,猛地转身,在几名心腹的护卫下,朝著西北方向疾驰而去。
他的背影,在此刻显得无比佝偻和苍老。
海野佐助操控著黏土分身,冷漠地收割著那些断后岩忍的生命。
他理解他们的选择,尊重他们的意志,但作为敌人,他不会有丝毫手软。
将他们全部击杀,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尊重。
「清理干净,一个不留。」
海野佐助对著诸多黏土爆分身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爆炸声变得更加密集、残酷。
追击持续了一段距离。
海野佐助本欲继续追杀岩忍,却是发现旗木佐云,这位实力强大的木叶白牙,此刻已是强弩之末。
「呼————」
旗木佐云拄著刀,单膝跪地,剧烈地喘息著,脸色苍白如纸。
他那瓶查克拉恢复药剂的效果早已过去,连续的高强度爆发,尤其是与大野木这种影级强者的生死搏杀,对他这种偏向爆发系的忍者来说是巨大的负担。
若非那瓶药剂支撑,他早就倒下了。
「佐云前辈!」海野佐助瞬间出现在他身边,扶住了他摇晃的身体。
「没——没事,只是查克拉耗尽了。」旗木佐云勉强笑了笑,声音虚弱,「可惜,还是让大野木跑了————」
「无妨。」海野佐助看著大野木消失的方向,摇了摇头,「经此一役,岩隐精锐损失惨重,大野木本人也受了不小的震伤,短期内绝不敢再发动大规模的游击战了,目的已经超额达成了。」
他看著满目疮痍的战场和那些岩忍断后部队留下的残骸,心中却是另一个想法,大野木毕竟是攻防能力都极为强大,若是一心逃跑的话,想拦下并没那么容易。
至于扩大战果,杀伤岩忍,已经杀的差不多了,再杀下去,土之国平衡就要彻底打破了。
一旦平衡打破,土之国还怎么继续乱下去,还怎么放血,铁壁军团这支雇佣军,还怎么获得大量的剿灭叛乱高级任务。
此战,他可是运用改良版的黏土爆遁,估计歼敌超过一千二百人,其中,大部分还都是岩隐精锐,这对本就兵力紧张的岩隐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的打击。
「走吧,我们回土之国大名府。」
海野佐助搀扶起旗木佐云,同时招呼手久堂小队降落。
沙漠巨隼宽厚的背脊上,风声呼啸。
海野佐助看著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旗木佐云,故作不知地问道:「佐云前辈,你们这次执行的是什么任务?怎么会惹得大野木亲自带队,布下如此天罗地网围剿?以你们的实力和潜行能力,不应该啊。」
旗木佐云靠在巨隼的羽毛上,闻言只是轻轻摇头,依旧恪守暗部保密原则。
他是一位完美的忍者,暗部的铁律早已融入骨髓,绝不会向外人透露任务细节,哪怕对方是刚刚救了他性命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理解,暗部的规矩我懂。」
海野佐助表示理解地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眉头紧锁,「不过,看这阵仗,岩隐明显是早有准备,布下了陷阱等著你们,是不是——情报泄露了?」
这话一出,还没等旗木佐云回答,旁边伤势稍轻的灰鸦就忍不住吐槽起来:「情报肯定泄露了!我们的行动路线和时间都被对方掌握得一清二楚!刚接近目标区域就被包围了!木叶内部一定有间谍,肯定有岩隐的走狗!」
他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后怕,另外两名伤员青叶和玄马也露出了愤慨和认同的神色。
海野佐助眼中精光一闪,仿佛抓住了关键线索,他假装沉吟片刻,然后用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压低声音试探道:「事先布下陷阱——目标区域——能让大野木不惜调动大量游击部队也要确保万无一失的目标——佐云前辈,你们该不会是去——刺杀那个岩隐伪大名吧?」
他话音刚落,旗木佐云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虽然他戴著面具看不清表情,但那瞬间凝滞的气息还是被海野佐助敏锐地捕捉到了。
而灰鸦、青叶、玄马三人,到底是年轻些,城府不及旗木佐云深厚,眼神中瞬间闪过的震惊,几乎等于直接承认了!
「看来是我猜对了。」海野佐助叹了口气,脸上适时地浮现出不满和忧虑,「刺杀伪大名!这命令是谁下的?难道没考虑过后果吗?」
接著,他不自觉的抱怨起来,语气中带著对前线将士的关切:「伪大名无论死掉哪个,都必然会打破土之国目前三足鼎立」的脆弱平衡!大野木肯定会和土之寺合流,集中所有力量来对付我们铁壁军团!前线将士们好不容易用鲜血换来的战略优势,可能就因为这一个任务而付诸东流!火影大人——他怎么会同意执行这样的命令?」
海野佐助这番话,看似是在抱怨任务本身的不合理,实则句句都在引导旗木佐云思考一个问题:下达这个命令的猿飞日斩,是否真的将前线将士的生死和战局利益放在首位?
旗木佐云沉默著,海野佐助的话像一根根针,刺在他心上。
他回想起任务前后的种种,大名的密令、火影的无奈、情报的泄露、岩隐的精准埋伏————这一切串联起来,让他心中又一次对这个命令产生了怀疑,可他长期的忠诚和纪律性,让他依旧试图为火影辩解。
「佐助,火影大人也有他的难处,维系与大名府的关系,保障村子经费,同样是火影的重要职责。」
旗木佐云的声音有些干涩,这番辩解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无力。
「难处?谁的难处?!」
一旁的手久堂早就听得火冒三丈,此刻再也忍不住,梗著脖子激动地喊道,「火影大人有难处,就可以把我们前线忍者的命不当回事吗?到底是谁不容易?!是我们这些在前面拼命的忍者不容易,还是那些尸位素餐之辈!」
手久堂这番近乎叛逆的言论,让旗木佐云无言以对,他无法反驳,因为手久堂说的几乎是事实。
「手久堂!住口!你怎敢非议火影大人!」
灰鸦立刻厉声呵斥,眼神锐利地盯住手久堂,甚至带上了一丝杀意。
显然,他是猿飞日斩的忠实护趸,绝不容忍有人质疑火影大人。
手久堂怡然不惧,冷哼道:「哼,我看要是团藏长老当了火影,肯定不会下这种讨好大名,让我们去送死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