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现在就如同个守着一屋子宝贝的稚童,摸得着,却搬不动。
不过《踏篁步》也不差,竹影宗专职暗杀,结仇无数,故像是把大半心思都投入了身法当中,竟一时让厉百川无法拉近距离。
“厉老狗,接我一招‘裁月’如何?”沈舟并指如剑,地上沙尘纷纷而起,然后化作漫天流星,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老东西混淮南道的,旧齐国的地盘,沈舟不信他不清楚谢清宴的成名绝技!
果然,厉百川似追忆,似愣神了一瞬。
电光石火之间,沈舟冲向一使刀青年,手掌一带一引,“同为二品,你我的差距,亦是天差地别!”
那青年只觉得一股黏稠柔韧的劲力缠上了自己的刀身,不由自主地踉跄了半步,恰好挡住了侧后方另一名持剑同伙的追击路线。
就在沈舟要下杀手时,厉百川回过神,隔空挥出一掌,不仅击散了沙尘,还救下了两位弟子,怒喝道:“废物!”
沈舟趁着短暂的混乱,身形再次转折,扑向了右前方那名使判官笔的年轻人。
“厉飞星,你爹当年逃命时,是不是把你娘也落下了?不然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只会对着女人流哈喇子的草包?柔然娘们儿够劲吧?伺候得你可还舒坦?我看你脚步虚浮,肾水早亏啊!”
厉飞星被激得三尸神暴跳,“狗杂种,老子撕了你的嘴!”
他这一冲,原本与另一名手持铁鞭的同伴形成的犄角之势顿时告破。
好机会!
沈舟手掐剑诀,洛清背后长剑出鞘!
剑身如一泓秋水,清澈冷冽,在昏暗天光下流动着月华般的光泽,剑吟清越,直透云霄!
那手持铁鞭的年轻人只见一片冷芒铺天盖地而来,凌厉无匹的剑意将其牢牢锁定。
嗤啦!
剑罡过处,精铁打造的长鞭被齐齐削断!余势不衰,划过青年胸前!
“呃啊!”
惨叫声中,血光迸现!
这一切发生在兔起鹘落之间,从沈舟言语相激到暴起杀人,不过呼吸功夫。
厉百川瞳孔骤缩,骇然望向沈舟手中那柄清光湛然的长剑,失声惊叫:“漱玉剑?!”
此剑形制、光泽、乃至那股清冷孤高的剑意,与他记忆中某个恐怖传闻里的描述何其相似!
但下一刻,厉百川摇了摇头,“不对!漱玉剑怎会在此?定是仿品!但仿的着实不错,好小子,竟有如此利器傍身!杀了你,这剑便是老夫的!”
几人攻势更急,沈舟速度亦不如刚开始那般迅捷。肩头,肋下,腹部,大腿…皆有负伤。
可他依旧不惧,二品…你说巧不巧,正好能用《九蝉蜕》!
忽然!
轰隆隆!
南方遥远的地平线上,传来了低沉如闷雷滚动般的声响。起初极轻微,混杂在风声和打斗声中几乎难以察觉,但很快变得清晰宏大,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奔腾!
紧接着,一片深沉似墨的“黑潮”,不断向北蔓延推进,带着一股肃杀、沉重、无可阻挡的气势。
黑潮前方,几名男子乘于马上。
谢玄陵笑而不语。
王峻双手抱胸,“注意警戒。”
孟威提起窥筩,放在眼前,细细观察道:“好像是…一个野人,抢了个姑娘,然后被追杀?别说,这野人品味不错的!”
拂柳山庄叶文涛闻声望去,冷汗沿着额角簌簌而下,大惊失色道:“什么野人,那特么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