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之前的约定(1 / 2)

“那个.........”

鸣小姐的声音细若蚊吟,却又显得格外清晰。

她下意识地偏过头,这个动作让墨色丝质黑布微微滑动。

布料边缘在脸颊上压出浅浅的凹痕。

黑布下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那红色从颧骨一直蔓延到下颌,在白皙皮肤的衬托下格外醒目,像是雪地里落下的胭脂。

乌黑的长发没有像往常那样精心梳理,只是松松地垂在肩头。

几缕碎发从耳后滑落,恰好遮住泛红的耳尖——

那对耳廓此刻红得通透,薄薄的几乎透明,能看见细小血管的脉络,在阳光下像是上好的红珊瑚雕件。

她的指尖紧紧攥着藕荷色裙摆的一角。

细软的杭绸布料被捻得发皱,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能看见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

声音里带着故作的怯懦与无措,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小心翼翼挤出来的,带着轻微的颤抖。

她不敢去触碰幽教师的目光——虽然根本看不见,但她能感觉到那道目光的重量。

她怕镜片后那双锐利的眼睛看穿自己心底那点见不得光的小心思。

那点既盼着被责备、又怕表现得太过明显露了破绽的矛盾渴望。

这种恐惧与期待交织的情绪,让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微妙的紧绷状态。

像是拉紧的琴弦,轻轻一触就会发出震颤的余音。

见她这副躲闪的模样,幽教师轻轻叹了口气。

那叹息声很轻,却带着重量,在安静的书房里缓缓扩散。

她修长的手指捏着那支乌木教煸。

指尖在光滑的木料上无意识地摩挲。

教煸顶端的木纹清晰可见——那是岁月的痕迹。

深褐色的纹理如同流动的墨色水波。

在斜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煸身笔直,尖端圆润,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金丝眼镜后的眼眸里盛着几分无奈。

那无奈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有对眼前这个学生屡教不改的失望,有对她生病仍坚持学习的怜惜,还有一种更深沉的、难以言说的责任感。

镜片在斜阳下反射着淡淡的光晕,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真实的情绪,只能感受到那份严肃背后的温度。

“这是第三次了吧?”

她的声音平静,却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那平静比怒吼更让人心惊,因为它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客观的陈述。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书房的每个角落,甚至盖过了窗外的鸟鸣。

“写错位置,把字写到旁边的纸上——这是第一次。”

她开始数,语气平稳得像是在朗读课文。

但每个字都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

“笔画歪斜,结构松散,完全不顾章法——这是第二次。”

她顿了顿,目光透过金丝眼镜,落在鸣小姐蒙着黑布的脸上。

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但这个注视本身就有重量。

“现在,反复写同一三个字,完全不顾教学要求——”

她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不解,“这是第三次。”

她微微前倾,旗袍随着这个动作在腰间形成优雅的褶皱。

旗袍下摆轻轻扫过桌沿,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还记得吗?”

她的声音放轻了些,却更加清晰,每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打磨。

“我最开始和你说的约定?你我之间的,那个约定。”

鸣小姐的身体微微一颤。

那颤抖很细微,从脊椎末端升起,如同电流般瞬间窜遍全身。

她能感觉到后背的肌肉下意识地绷紧,肩胛骨向内收拢,整个上半身都呈现出一种防御性的姿态。

指尖攥得更紧了些,裙摆的布料在掌心揉成一团,细密的褶皱如同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声音里带着刻意放大的颤抖,每个字都像是从牙关中艰难挤出来的。

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一种故作软糯的腔调。

但这颤抖之下,难掩心底一丝隐秘的雀跃——

像是深埋地下的种子感受到了春意,迫不及待地想要破土而出。

“嗯~”

她轻轻应了一声,那声音又软又糯,像是融化的饴糖?

“如果一件事连续犯三次错,就要接受惩罚。”

她顿了顿,能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喉结轻轻滚动,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黑布下的睫毛快速颤动了几下,在脸颊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要是这段时间犯的错够多,”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只剩下气音,却每个字都清晰可辨。

“老师就会在周末............给予严厉惩罚~”

说完这句话,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胸腔里像是关了一只不安分的小鸟,扑棱棱地撞击着肋骨。

她能感觉到血液涌上脸颊,那股热意透过黑布都能感受到。

但她依旧死死维持着表面的顺从与胆怯——

头埋得更低了,下巴几乎要碰到胸口,肩膀向内收拢,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

然而在黑布之下,那双看不见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痴迷的光芒。

那光芒很短暂,像是夜空中划过的流星,却真实存在。

光是想到“惩罚”二字。

她的心跳就忍不住加快,胸腔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

混合着羞耻、期待,还有一种更深层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客望。

幽教师没有立刻回应。

她抬眼望了望窗外。

书房朝西,此刻夕阳正好,澄澈的天色被染成温柔的橙红。

阳光斜斜地照在窗台上那盆文竹上,细密的叶片泛着鲜亮的光泽,每一片都像是用翡翠雕成,边缘镶着金边。

微风拂过,叶片轻轻摇曳,在窗纸上投下变幻的影。

她收回目光,重新落在鸣小姐身上。

月白色的旗袍在渐暖的光线下显得愈发柔和。

金丝眼镜的镜片上反射着窗外的天光,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真实情绪。

“我记得,”她的语气淡淡的,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今天正好是周末来着吧。”

这句话说得很轻,却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某个隐秘的匣子。

书房里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瞬,连窗外的鸟鸣都停了。

“嗯~”

鸣小姐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