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慈宁殿。
谢太后听着心腹太监的汇报,脸上也露出满意的神色。
“闭关了?这还算他懂事。”
她端起一碗燕窝粥,慢条斯理地喝着。
她不怕顾渊,因为顾渊远在天边。
她怕的是赵瞳这个名义上的“长公主”,和那个神出鬼没、手握皇城司的老太监。
现在,顾渊主动“服软”,让她感觉自己又重新掌握了主动权。
“传哀家的旨意,让礼部好生操办大行皇帝的丧仪,务必风光大葬。另外,告诉贾相,朝堂上的事情,让他多费心。皇儿年幼,还需他这位老臣多多辅佐。”
“是,太后。”
谢太后放下碗,揉了揉眉心。
在她看来,只要把顾渊这个最大的威胁按住,剩下的事情,就都好办了。一个只会斗蛐蛐的贾似道,总比一个能单人灭国的武神,更容易控制。
她的儿子,这龙椅,总算是能坐稳了。
……
漠北,蒙古王庭。
金帐之内,铁木真同样收到了来自中都的密报。
“哈哈哈哈!好!好啊!”
铁木真看着密报,发出了震天的狂笑。
帐下的蒙古将领们,面面相觑,不知大汗为何如此高兴。
“大汗,何事如此喜悦?”独眼将军搏尔术忍不住问道。
铁木真将密报扔给他们:“自己看!”
博尔术接过密报,一目十行地看完,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顾渊闭关?南朝皇帝召他回朝?”
“大汗!这真是长生天庇佑啊!”另一名将领也兴奋地喊道,“南人内斗,自毁长城!我们一统天下的时候到了!”
“没错!大汗,请即刻下令,南下!杀了顾渊,夺了中原!”
一时间,金帐之内,群情激昂。
在他们看来,顾渊是他们南下最大的障碍。如今,南朝自己要把这个障碍搬开,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然而,铁木真却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
他的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眼中却是一片冰冷的理智。
“南下,不急。”
“大汗?”搏尔术不解。
“你们以为,那个顾渊,真的会那么听话?”铁木真冷冷地看着他们,“一头已经尝过血的猛虎,会甘心被关回笼子里吗?”
将领们顿时语塞。
铁木真身旁的星辰长袍国师,也沙哑着声音开口道:“大汗所言极是。顾渊此人,行事诡诈,深不可测。他此时选择闭关,未必是妥协,或许……是另有图谋。”
铁木真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在了地图上。
“我们原定的计划,不变。”他的手指,重重敲在了“候城”的位置上,“继续攻打完颜璟!”
“我要趁着南朝内斗,顾渊无暇他顾的这段时间,将金国最后的这点力量,全部吞下!我要让我的军队,更加壮大!”
“至于那个顾渊……”铁木真的眼中,闪烁着野性的光芒,“就让他和南朝的那些文官,慢慢斗去吧。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我们再去收拾残局。”
“我蒙古,要做最后的赢家!”
“大汗英明!”
众将齐声喝道。
他们终于明白了铁木真的深意。
坐山观虎斗,永远是最高明的策略。
天下各方势力,在收到顾渊闭关的消息后,都做出了自认为正确的判断,采取了自认为最有利的行动。
所有人都以为,那位搅动天下风云的武神,终于要暂时停下他那令人畏惧的脚步了。
他们都在等待,等待着看他如何应对来自朝堂的压力。
……
候城,残金皇宫。
与中都皇宫的雄伟壮丽不同,这座由行宫改建而成的宫殿,处处都透着一股仓皇和颓败。
宫殿内,丝竹之声不断,舞女们扭动着腰肢,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气和脂粉气。
龙椅之上,完颜璟正醉眼惺忪地搂着两名美艳的宫女,强行将杯中的美酒灌入她们口中,引得一阵娇笑。
他的脸色苍白,眼窝深陷,早已没了昔日君临天下的气度,只像一个沉溺于酒色的浪荡子。
大殿之下,少数还忠于他的大臣们,一个个面如死灰,低着头,不敢看龙椅上那荒唐的一幕。
国之将亡,君王却只知享乐,这让他们心中充满了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