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凤眉头拧成个疙瘩,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思绪不自觉飘飞出去,
像是把当时的场景在脑子里原封不动过了一遍,才继续开口道:
“那会儿我没搭理她,转头就找贾东旭去了。
得!他正跟易中海俩人凑一块儿抿小酒呢,我扒着门框喊他:‘贾东旭!你来一下!’”
“他颠儿颠儿跑出来,还带着股酒气,问我咋了。
我没绕弯子,直截了当就问:‘你妈跟我要钱这事儿,你知道不?’”
“他支支吾吾的,眼神躲躲闪闪,说他妈跟他提过一嘴,他没应,还告儿我别搭理。
我当时脸就沉下来了,手往腰上一叉:‘那赶明儿她再跟我要咋办?’
贾东旭那会儿腰杆都没挺直,脑袋耷拉着,低声说他回头就跟他妈说这事儿,
让我甭往心里去,还说他妈就这德行。”
“我瞅着他那没底气的样儿,就知道他拿他妈没辙。
可我薛小凤也不是软柿子,当即就瞪着他问:‘你妈想得倒挺美!
前脚给了彩礼,后脚就惦记我自个儿挣的钱,敢情我这彩礼是临时帮她保管的?
等把我骗进你家门,我连人带钱都成你们家的了?
合着你们家一毛不拔,还能平白捡个媳妇,再赚笔进项,是这么个意思不?’”
她顿了顿,从兜里掏出块皱巴巴的手绢擦了擦嘴角,语气里添了几分讥讽:
“贾东旭那会儿跟个孙子似的,低声下气跟我保证,
说这事儿他真不知道,回头就跟他妈说清楚,我自个儿的钱我自个儿做主,
想给就给,不想给就不给,全凭我心意。”
“我当时鬼迷心窍信了他的话,他也确实回去就找他妈理论了。
结果呢?娘儿俩在屋里吵了半宿,笤帚嘎达打的啪啪响,
那动静大的,我捂着耳朵都睡不着。
得!你们猜怎么着?那天可是我跟他洞房的日子!”
“呵呵!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她嗤笑两声,拿起桌上的茶缸抿了口,接着说:“夜里我肚子胀得慌,
摸黑起来找夜尿桶,翻遍了屋都没找着。
这才想起来,他们家就一个夜尿桶,往常都是贾张氏一个人用,贾东旭压根用不着。”
“我没辙,只能摸黑出门,想找个背旮旯儿的墙角解决。
谁知刚出屋往墙边挪了两步,就听见抄手游廊那边有小声说话的动静,
当时吓得我一哆嗦,差点喊出声来。
我正准备撒丫子往回跑,又一听,那声儿不是别人,正是本该在屋里睡着的贾张氏!
她那破锣嗓子特好认,一嗓子就能听出来。”
说到这儿,薛小凤咽了口唾沫,喉结动了动,明显觉得嘴巴干得发紧,
伸手端起旁边的茶缸子,“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
这一下可把旁边听得津津有味的几个孩子急坏了。
贾槐花最沉不住气,屁股一挪就凑到薛小凤跟前,拉着她的胳膊一个劲儿晃:
“妈!妈!她跟谁逗闷子呢?都念叨啥了呀?您麻利儿着说啊!”
旁边的贾晨和贾当也跟着附和,七嘴八舌地催着:“是啊妈,快说快说!”
“是不是跟别人说您的坏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