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滚油泼雪!剧烈的灼痛混合着冰寒刺骨的麻痹感瞬间席卷左臂!陈意晚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她咬紧牙关,熔岩般的意志死死压制着几乎要冲口而出的痛呼,全力催动焚力,一点点焚烧、炼化着那顽固的阴煞!
幽蓝纹路如同受惊的毒蛇,疯狂扭动、反扑,试图侵蚀更多的经脉!丝丝缕缕冰寒刺骨的黑气从皮肤毛孔中渗出,与室内灼热的空气接触,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化作袅袅青烟消散。房间内的温度急剧升高,水盆中的热水甚至开始翻滚起细小的气泡!
时间在剧痛中缓慢流逝。窗外天色由明转暗,流沙城喧嚣的市声渐渐沉寂,只余下远处偶尔传来的驼铃和犬吠。
不知过了多久,陈意晚左臂上那几道幽蓝纹路终于变得极其黯淡,只余下浅浅的痕迹。最后一丝顽固的阴煞之力被她凝聚的焚力逼至指尖!
噗!
指尖皮肤裂开一道细微的口子,一滴粘稠如墨、散发着刺骨寒意的黑色血珠被逼出,滴落在炕沿上。嗤——!坚硬的土炕瞬间被蚀出一个小坑,冒起一股带着腥甜腐臭的白烟!
阴煞余毒,终被逼出!
陈意晚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带着灼热的气息。她缓缓收功,熔岩般的眸子睁开,虽然疲惫依旧深重,但那份挥之不去的阴霾和刺痛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重新凝聚的锐利锋芒。内腑的灼痛感也减轻了大半。她取过水盆中的温热布巾,仔细擦拭着左臂和身上的汗水血污,换上王掌柜让人送来的一套干净的粗布青衣。虽不华贵,却清爽利落。
推开房门,清冷的月光洒满小院。云凌负手立于廊下,青衫沐月,气息沉静,仿佛与这院落的阴影融为一体。听到开门声,他转过身,混沌星眸在夜色中平静地看向她。
“如何?”
“余毒已清,内力恢复了七成。” 陈意晚声音依旧带着一丝沙哑,却清晰有力,如同打磨过的刀刃,“此地不宜久留。血鹫爪牙既知我们在此,必有后手。那商贾可醒了?”
云凌微微摇头:“神魂受创,惊惧过甚,王掌柜喂了安神汤药,尚在昏睡。” 他目光投向院墙之外流沙城沉沉的夜色,“夜枭已啼,这城中…血腥味浓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远处某个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极其短促、如同被扼断喉咙般的惨叫!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旋即又被更深的死寂吞没。
陈意晚熔岩般的眸子瞬间锐利如鹰隼!杀机一闪而逝。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小院的宁静。王老七跌跌撞撞地冲进后院,脸上毫无血色,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
“大…大侠!姑…姑娘!不好了!外面…外面死人了!” 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指着前院方向,“就…就在咱们货栈门口!刚…刚抬回来的货…货箱底下…藏…藏着死人!血…血都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