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
怪物发出一声惊天动地、充满了极致痛苦与解脱意味的惨嚎!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去了所有力量,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砸倒在地!震起漫天沙尘!它巨大的头颅无力地歪向一边,脖颈处一个巨大的、焦黑熔融的恐怖创口清晰可见,粘稠的暗黄色血液混合着组织液汩汩涌出,瞬间被滚烫的沙砾吸收!缠绕在它身上的粗大铁链哗啦啦地散落一地。
它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口器中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嗬嗬声,眼中那疯狂饥饿的暴虐光芒迅速黯淡、熄灭,最终化为一片死寂的浑浊。
石林之中,只剩下呜咽的风声和众人粗重的喘息。王老七瘫在骆驼背上,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被冷汗浸透。那匹驮着商贾的老驼也跪倒在地,口鼻喷着白沫。
陈意晚身形落地,踉跄几步,以剑拄地才勉强站稳。她脸色惨白如纸,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强行爆发带来的反噬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她的身体,眼前阵阵发黑。但她熔岩般的眸子,依旧死死盯着怪物脖颈处那焦黑的巨大创口,以及散落一地的粗大锁链。
云凌走到她身边,一股温和醇厚的真气缓缓渡入她体内,助她梳理紊乱如沸汤的真气,压制反噬。他的目光却落在了怪物尸体旁散落的那些粗大铁链上,尤其是锁链上那些扭曲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符文。
“锁链…是人为的。” 云凌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冰冷的洞悉,“这些符文…并非封印,更像是…某种引导和刺激的邪阵。这东西…并非天生地养的魔物,更像是…被囚禁、被扭曲、被强行催生出来的…兵器。”
陈意晚心头剧震!兵器?!被囚禁?扭曲?催生?结合黑莲魔教盘踞黄风镇地宫多年,以及夜枭提到的“埋骨地”、“真正圣物”…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猜测在她心中成形!
“黑莲…血鹫…” 她抹去嘴角的血迹,声音沙哑而冰冷,“他们是一丘之貉!这怪物…恐怕就是他们在地宫深处用邪法弄出来的东西!地宫塌陷,让它逃了出来!而血鹫…想要重新控制它,或者…得到制造它的方法!” 她的目光投向石林深处,黄风镇废墟的方向。“那地宫深处…恐怕还藏着更大的秘密!”
必须进去!必须弄清楚血鹫和黑莲在黄风镇地宫深处究竟做了什么!这怪物身上的锁链和符文,就是指向真相的关键线索!
“你的伤…” 云凌看着陈意晚苍白如纸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身体,眉头微蹙。
“死不了!” 陈意晚挺直脊背,熔岩般的意志支撑着她,“此地不宜久留,血腥味会引来更多麻烦。王老七!”
王老七一个激灵,连滚爬爬地从驼背上下来:“姑…姑娘…”
“带着王掌柜和这商贾,立刻原路返回!找个最近的绿洲躲起来,等风声过了再回流沙城!记住,管好你们的嘴,今夜之事,若泄露半句…” 陈意晚没有说下去,但那冰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王老七如蒙大赦,连连磕头:“谢姑娘不杀之恩!谢姑娘!小的…小的这就走!这就走!打死也不敢乱说!” 他手忙脚乱地扶起吓晕的王掌柜,又将昏迷的商贾绑牢在驼背上,牵起缰绳,头也不回地朝着来路亡命奔逃,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
看着那两匹骆驼消失在石林的怪石阴影中,陈意晚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眩晕感。她走到那怪物巨大的尸体旁,目光落在散落一地的粗大锁链上。她蹲下身,不顾那粘稠腥臭的暗黄血液,仔细查看锁链上那些扭曲的符文。符文线条古拙邪异,隐隐透着一股阴冷怨戾的气息,与黑莲魔教的手法有相似之处,却又更加古老、更加隐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