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律、渡厄灵舟》
死海墨涛怒,冥舟破雾行。
剑劈千涡碎,神识万隙明。
灰霭吞光黯,北冥召剑清。
纵危无退意,孤帆誓不休。
无尽死海,灰雾弥漫。
这里的海水并非蔚蓝,而是一种沉郁的、近乎墨色的深灰,仿佛沉淀了万古的死亡与寂灭。海面之上,并非风平浪静,而是永无止息地翻滚着数十丈高的巨浪,那浪头并非纯粹的水,其间夹杂着破碎的法则碎片与呜咽的阴风,拍击之下,足以让寻常灵宝瞬间灵光黯淡,崩裂开来。
在这片堪称生命禁区的海域,一艘造型奇特的灵舟,正如同倔强的芥子,艰难地破开层层巨浪,向着那传说之中的北冥归墟前行。
灵舟通体呈现流线型,以万年阴沉木为主干,掺杂了虚空神金与避水玄晶,舟身镌刻着无数繁复而古老的符文,此刻正散发着朦胧而坚韧的灵光,形成一个椭圆形的光罩,将整个舟体护在其中。这正是云辰耗费巨大代价,特意为此次横渡死海而炼制的“渡厄灵舟”。
船舱内,云辰盘膝坐在主控位置,双眸微闭,但其强大的神识却如同无形的触手,早已蔓延至灵舟之外数百里,小心翼翼地感知着周围的一切。他的脸色凝重,即便有渡厄灵舟庇护,这片死海给予他的压力依旧如山岳般沉重。
海兰一袭白衣,静立船头,身姿挺拔如剑。她并未释放任何气势,但周身自然流转着一股凛冽而纯粹的剑意,将偶尔穿透灵舟光罩侵袭而来的死寂之气无声无息地斩灭。她的目光穿透重重雾霭,望向那深不可测的远方,在那里,有一股若有若无、却与她本源剑心隐隐共鸣的呼唤,指引着方向。
沐雪瑶则忙碌在灵舟核心的能量法阵处,素手轻挥,一道道精纯的灵力被打入阵眼,同时不断调整着几块罗盘状的法器,计算着灵舟能量储备与消耗之间的平衡。她秀眉微蹙,低声道:“云辰,海兰师姐,死海的环境比预想的更恶劣,灵舟能量消耗速度比预估快了一成半。照此下去,我们储备的灵晶恐怕支撑不到抵达归墟外围。”
云辰缓缓睁开眼,眸中似有星辰生灭,那是空间之力运转到极致的体现。“无妨,我会尽量避开能量乱流最狂暴的区域。雪瑶,你负责优化能量输出,非必要防护层可适当减弱。海兰,前方三百里,有巨型漩涡群,剑气准备,必要时需强行劈开一条通路。”
他的声音沉稳,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在这等绝境,一个冷静而强大的领航者至关重要。
海兰微微颔首,并未回头,但玉手已轻轻按在了腰间那柄看似古朴的长剑剑柄之上。
“轰隆!!”
话音未落,前方灰暗的海面骤然塌陷,形成一个直径超过千丈的恐怖旋涡!旋涡中心幽暗深邃,散发出强大的吸力,仿佛连接着九幽地狱。四周的海水被疯狂拉扯、撕碎,连光线都为之扭曲。更可怕的是,旋涡之中,隐隐有庞大的黑影游弋,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凶戾气息。
“是‘吞海巨兽’的幼体!不止一头!”云辰瞳孔微缩,神识捕捉到了那黑影的真面目。那是一种只存在于死海深处的古老海兽,成年的吞海巨兽甚至能以小型岛屿为食。
渡厄灵舟在巨大的吸力下开始不受控制地向着漩涡边缘滑去,船身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护体光罩剧烈波动,明灭不定。
“稳住!”云辰低喝一声,双手猛地按在身前的一个复杂阵盘上。磅礴的神魂之力与空间感悟汹涌而出,硬生生在灵舟前方扭曲出一片短暂而紊乱的空间断层,试图干扰旋涡的引力场。
同时,他急促下令:“雪瑶,将防护能量集中到船底和左侧!海兰,右前方,漩涡与正常海水的交界处,斩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