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人,末将素来小心谨慎,从来没有得罪过哪位贵人啊。”
“求大人明示。”
高鹄淡然说道。
“小心谨慎,这四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满嘴喷粪一般。”
“可着整个京师,比你袁家胆子大的真不多了。”
“宁国公是什么样的人物,你还真以为人家调离殿前司,就是能被你袁家拿捏的了,瞎了你的狗眼。”
忠勤伯不由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宁国公,大人明鉴啊,下官何德何能,连宁国府的门都无缘进去,更别说开罪宁国公了。”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误会啊。”
高鹄不由得冷笑一声。
“误会,误会不了一点。”
“不过看你这副德行,好像也不是装的,那应该就是你那个蠢猪一般的夫人背着你办的了吧。”
“宁国公与盛家好事在即,要纳盛家六姑娘为妾室。”
“你们袁家真行啊,敢在这个节骨眼上休了盛家大姑娘,这么明着跟宁国公过不去。”
“可着京师,都找不出比你们胆子大的人家了。”
“宁国公连国舅爷沈从兴都敢打个半死,你袁家敢跟他作对,真是寿星公喝砒霜,嫌命长啊。”
“啊!”
闻听此言,忠勤伯顿时吓得难以言喻。
此时他才知道,家里给他惹了多大的祸事。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夫人和盛华兰不和睦,但他也并未理会。
一来他常年在广济军服役,不常回家,二来对于逼着盛华兰拿嫁妆贴补袁家这个事情,他也是默许的。
毕竟作为袁家的家主,忠勤伯就是此事的最大获利者嘛。
但是忠勤伯怎么都没想到,这段时间自己没有回家,自己那个愚蠢的夫人居然能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
此时的忠勤伯心里杀人的心都有了。
自己这么多年谨小慎微,战战兢兢行事,为的不就是让忠勤伯府过得好点嘛。
如今倒好,多年苦功一朝丧,得罪宁国公,人怎么能惹出这么大的祸来啊。
但很快忠勤伯也反应了过来,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当务之急是要解决问题。
忠勤伯赶忙跪在高鹄面前苦苦哀求道。
“高大人,您明鉴啊,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得罪宁国公啊。”
“这都是末将那个蠢笨的夫人干的好事。”
“求您在公爷面前帮末将美言几句,末将永生永世感念您的大恩大德啊。”
高鹄漫不经心看了忠勤伯一眼。
“忠勤伯,有句话说得好,解铃还须系铃人。”
“你好歹也在广济军待了这些年,咱们有一份同僚之情。”
“我也不忍心看你就这么死的糊里糊涂,便提点你两句吧。”
“你的事情,可大可小,毕竟吃空饷喝兵血的事情,也算是屡见不鲜了。”
“你能不能活,就看宁国公和盛家能不能满意了。”
“宁国公点头了,一切都好说。”
“宁国公若是不点头嘛,也无妨,念在同僚的情分上,明年我一定去你坟前祭拜祭拜。”
“好了,言尽于此。”
“你夫人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好自为之吧。”
高鹄说完起身离开了牢房之中,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一丝微笑。
其实这次的事情,还真不是贾琅主动联系的高鹄。
贾琅跟高鹄并不熟悉,没什么交情。
之所以高鹄会插手此事,是因为他无意间得知了应国公在托门生故旧打探忠勤伯的情况。
在得知此事后,高鹄先去了应国府,本意也是表表心意,想帮着打打下手,混个情分。
应国公得知高鹄的来意后,知会了一下贾琅,经得贾琅同意后便将事情告诉了高鹄,这才有了今日之事。
对于贾琅而言,有个广济军内部的高层帮着自己对忠勤伯下手,倒也省了贾琅的事了。
高鹄自然也非常愿意落贾琅一个人情,两人一拍即合。
眼下高鹄把事情告诉了忠勤伯后,贾琅的这个人情已经是稳稳收入囊中,高鹄自然也是喜不自胜。
至于忠勤伯的死活,他是半点不在乎的,到时候贾琅打个招呼,忠勤伯的小命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在高鹄离开牢房约莫半个时辰后,忠勤伯夫人匆匆来到了广济军中。
等待她的,则是一个盛怒之中的忠勤伯。
忠勤伯夫人被暴怒的忠勤伯打了个半死,若非后续的事情还需要忠勤伯夫人料理,估计忠勤伯直接弄死夫人的心都有。
在被暴打了一顿后,忠勤伯勒令夫人不管怎么做,都必须取得宁国府和盛家的原谅,否则他一定会把夫人给休了的。
忠勤伯夫人都五十多了,要是这个年纪被休了,那除了投江或者自缢,也没有脸活在世上了。
忠勤伯夫人也是顾不得被打的鼻青眼肿,回到城中后,拖着伤势带着大儿媳还有二儿子便跪在了盛家府门口,苦苦哀求着盛家。
现在袁家也是没什么办法,只能是上演一下苦肉计了。
盛家寿安堂内,盛弘夫妻带着盛明兰、盛华兰,正与盛老太太商议着事情。
盛弘看向盛老太太恭敬说道。
“母亲,袁家人就在咱们府门前一直跪着,总也不是个办法,如何了结此事,还需母亲您决断啊。”
盛老太太有些唏嘘说道。
“前些日子如此嚣张,今日又如此卑微。”
“袁家如此,小人行径。”
“不过总让他们这么跪着,对我盛家名声也不好。”
“他们今日上门求饶,肯定是公爷有了什么大动作。”
“这样,赶快派人去宁国府,请公爷前来一起商议此事。”
“这件事盛家单独决断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不能把公爷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