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具残缺尸骸被士卒们装在麻袋中拖出军营。
而大柱在得到李牧允许他收殓苗老六尸身的许可后,先是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向他道谢,而后便失魂落魄用一辆板车将自家舅舅的尸首搁在上面,迈着沉重步伐向校场外走去。
“大柱,你不要怪牧哥儿。”姜虎跟了上去,声音带着些无奈:“他是整个城庄的头儿,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他,倘若你舅舅只是贪了些钱,没搞出人命的话,我相信牧哥儿一定不会拿他怎么样。”
“但黄先生死了,他得给城中众士卒、给范帮主一个交代!”
虽然此事是苗老六有错在先,但亲情这种东西,向来是凌驾于理智和道理之上的……
姜虎在担心大柱会因此而心生怨恨。
“虎子哥,我没事……”大柱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凄然:“这件事于情于理都该如何判罚,这数月以来,我舅舅在军中贪墨了数千两银子,搞得军营上下怨声载道。”
“我作为百夫长竟然毫无察觉,这是我的失职。”
“倘若我能及时发现制止,或许也不会发生后续之事。”大柱苦笑:“这件事该怪我,该怪我六舅,唯独怪不到牧哥儿头上。”
“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向母亲解释。”
他终于吐露了实情。
苗婆子今年已经六十有余,在当今的年代已经算是高龄,身子骨本身就不怎么好,若是再猛然之间听到这个消息,怕是真的会承受不住!
她最疼爱的亲弟弟被当众斩杀,而且还是犯下了这样的大罪……
丧亲之痛再加上耻辱,真的会压垮这个花甲之年的老人。
姜虎闻言也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