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举摆摆手,道:“早点出门,提前还得采办一些礼物,登门拜访那些大人们,不置办一些贵重礼品,空手是不好说话的。”
正因为如此,叶刘氏在叶举动身的时候,倾其所有把银票都给了叶举,目的就是支应这类开销。
一路省吃俭用的叶举,为的也是这个。
“知道了!”
季二牛点点头,火速去备车,马已经是喂过草料的了,随时都能备车出去。
不大时候,顺利进入内城,转了几家店铺后,叶举终于选定了一尊颜色红亮的珊瑚树,毫不迟疑地花了一百两银子买了下来。
“小心点,可不敢给磕着了!”
指着店铺伙计装盒包扎好了的珊瑚树,叶举又叮嘱了一番,让季二牛抱着装有珊瑚树的盒子,这才回到街边的马车上。
“记住,到了地方,可不敢多说话!”
坐在车篷里的叶举,不放心的又是一句嘱咐,生怕季二牛冒失,到了大人们都府邸门口,会说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话来。
“知道了叔!”
季二牛有着和他年龄极不相符的沉稳,回了叶举一句后只顾专心驾车。
车篷内的叶举,反而忐忑不安,之前出门时的兴奋,即刻就被一种恐惧所替代。
离文戴的府邸越近,这种不安就越深。
建极殿大学士文戴,和叶铎私交不错,为人也颇为正直,被叶刘氏列在名单的首位要拜访的人。
马车轱辘碾过内城都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咯吱”声,叶举却觉得每一声都像敲在心上。
他掀起车帘一角,望着街巷两侧朱漆大门次第排开,门楣上悬挂的匾额烫金大字,在日光下晃得人眼晕,那些府邸中住着的,那都是这皇城中举足轻重的朝臣。
“你可把车赶稳了,万不可让马受惊乱跑!”
眼看文戴的府邸就要到了,车篷内的叶举,不由得额头出汗。
说实在的,今昔非比,眼下已经不是他在太师府的时候了,更不是以往的那种礼节性走动。何况又是带着叶刘氏的嘱托,来串联这些重臣们弹劾肃王郑岳嵩而来。
“叔,切莫紧张!”
为了保险起见,牵着马走着的季二牛,已经感觉到了叶举的紧张,压低了声音又道:“只要你熟悉这里,就像以往一样好了。”
话是这样说着,但车篷内的叶举,一颗心在胸腔里狂跳个不停。
但他自己也搞不明白,此时的他,究竟在怕些什么?
“叔不紧张,叔只是谨慎,兹事体大,万不可马虎。”
叶举给自己打了个圆场,也极力让自己笃定下来。
“吁——”
季二牛忽然勒住缰绳,马车稳稳停在一处门楼气派的府邸前。
朱红的大门,镶嵌着拳头大的三十六枚铜钉,彰显着此处的主人,有着不凡的身份和地位。
叶举的心,猛然一沉,在深吸了一口气后,这才亲自抱着装有珊瑚树的盒子,从里面掀起车帘钻出了车篷。
“叔,脚下小心!”
稳住了车子的季二牛,赶过来一手搀扶着叶举下车的同时,附在叶举的耳根又道:“别紧张,不就是走访你府上的故友吗?”
此时!季二牛还不知道,他叫叔的这个人,就是边军统帅叶十三的堂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