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的寒风裹挟着咸腥的海气,在灵学院临海的岸堤上呼啸而过。林皓白缩着脖子坐在锈迹斑斑的长椅上,深蓝色校服外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望着灰蓝色的海浪一遍遍拍打礁石,碎成漫天飞沫,思绪却像被冻住的海水,凝滞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或许是科技院那场混乱里闪烁的战斗,或许是蒋教授在课堂上敲着黑板怒斥的模样,又或许是那个让他在意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的那个女孩。
一片冰凉突然落在眉心,林皓白猛地回神。
抬眼时,铅灰色的天空正簌簌飘下细碎的雪花,像被撕碎的星子。他摊开手掌,几片雪花悠悠落进掌心,转瞬便融成细小的水珠,在微凉的掌心里留下转瞬即逝的湿痕。
他忽然笑了,带着点自嘲的意味——连雪花都比他活得清醒,知道该在什么时候消融。
“吱呀”一声,长椅的另一端微微下沉。一道裹着深灰色羽绒服的身影坐了下来,单肩包被随意地扔在旁边空位上,拉链“哗啦”一响,露出里面塞得鼓鼓囊囊的书本和零食。
阿廖莎从包里掏出个热气腾腾的鸡蛋饼,塑料袋摩擦的窸窣声里,她张开嘴咬下一大口,饼皮的酥脆混着葱花的香气瞬间散开。
林皓白愣了愣,看着对方被羽绒服衬得只剩半张脸的模样,忍不住笑:“你不是北国人吗?这才刚飘雪,就把自己裹成粽子了?”
“我是人,又不是在冰原上刨海豹的北极熊。”阿廖莎腮帮子鼓鼓的,说话含糊不清,呼出的白气混着饼香在冷空气中散开。
林皓白笑着伸手,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又做了个讨食的手势。
阿廖莎瞪了他一眼,但还是不情不愿地把鸡蛋饼掰成两半,将稍大的那半递过去。
饼皮还带着余温,葱花的香气钻进鼻腔时,林皓白忽然觉得这寒风好像也没那么刺骨了。
“对了,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他咬了口鸡蛋饼,含糊不清地开口,“后天动力传输与灵脉分布那门课,考试的时候……让我借鉴借鉴?”
“借鉴还能叫考试么?”阿廖莎挑眉,语气里带着点不以为然。她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指尖在冷空气中几乎要失去知觉。
“这不是没办法嘛,又不能怪我!”林皓白一脸无辜地摊手,“蒋老头把我平时分扣得底朝天,这次考试必须考到九十分以上才能及格,不然就得挂科。”
阿廖莎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鄙夷:“谁让你天天逃课?上次蒋教授找顾宁投诉,说你一学期没去上过几节课,顾宁连句嘴都还不了。”
林皓白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了笑。阿廖莎见状,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后递了过去。
“这是干嘛?”林皓白皱眉看着屏幕。
“学院论坛上的赔率。”阿廖莎说着,从包里翻出一双厚厚的毛线手套戴上,“赌你这次考试会不会重修留级。虽然上次科技院那事之后,你的执行课拿了满分,但理论课若是挂够三科,照样得留级。”
屏幕上,“S级新生是否会留级”的赔率已经开到了1:3.5,完的S级,再校史上也是独一份吧!”,还有人在
“这群家伙是真闲得慌,什么都能开个盘。”林皓白翻了个白眼,把手机递了回去。
阿廖莎没接,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自己的羽绒服口袋。林皓白无奈,只好把手机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