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听到士兵堆里传来的对金将军箭术的吹嘘声,以及对易小川的嘘声,众多奴隶一瞬间沉默了。
“这……这金将军的箭术那么厉害的嘛!”
“这么厉害,这还怎么比?”
“对啊!干脆第二场让给他好了。”
“这怎么可以?谁知道第三场比试又会怎么刁难小川!必须全力以赴拿下每一场才行吧!”
“这倒也是。”
易小川同样听到了士兵们的吹嘘,闻言有些惊讶和震撼的看着眼前的金将军,没想到金将军这么厉害啊。
虽然那些人说的可能不是真的,但是能让他们这么拥戴,肯定也不会弱多少,看来这一场自己凶多吉少了。
目光又投向了玉漱公主,只见她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复杂的表情,显然也认为自己的这一场没有什么胜算。
接着目光又看向了仍在忙着回忆过去的金将军身上,带着惊异的神色,上下对着他又打量了一番。
只见他仍然浑身都充斥着自信和骄傲,看来对于自己的射术真的极度自信,自信到认为没有人能比得上他的地步啊。
“喔~,你好厉害啊!”
易小川忍不住嬉笑着说道,虽然这一场比试很可能会输,但是他却并不放在心上。
他对于自己的射术也有一定的自信的,跟项梁学武那几年,也学了一段时间弓箭。
再加上如今自己已有非常深厚的内力了,在这一个甲子内力的强化增幅下,他就不信了还真的赢不了一个普通人。
而与此同时,金桥已走到兵器架旁,伸手取下了那把牛角弓。
弓身弧度优美,牛角的纹理在日光下流转着一抹温润的光亮,握把处缠着防滑的鹿皮,边缘已被磨得发亮。
他掂了掂,像是在感受弓的重量,指腹划过弓弦时,眼神里竟藏着一丝旁人难懂的温柔。
“这把弓,已经陪了我二十年了。”
微微笑着,金桥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股与方才悍勇截然不同的沉缓。
“我出生在漠北草原,落地那天,父亲就用一根树枝,给我削了把一把小弓。那会儿弓身还没我胳膊长,弦是用羊肠做的,一拉就断。”
奴隶们和士兵们都安静下来,连喧哗声都低了几分。
谁也没想到,这位在战场上以悍勇闻名的将军,会突然说起这些往事。
金桥抬头望向天际,一只孤雁正振翅掠过,影子在沙地上投下转瞬即逝的黑斑。
“像我们这样来自于草原上的孩子,会走路就会骑射。
我三岁用一把小弓射兔子玩,箭杆是芦苇做的,箭头是磨尖的石子,连兔子毛都没蹭到,反被母兔追得摔进了牛粪堆。”
他嘴角扯出一抹笑意,铁甲下的肩膀微微颤抖,似是想起了那时的狼狈。
士兵堆里爆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连奴隶们也忍不住抿嘴。
玉漱公主站在一旁,素裙被风拂动,连眼底的担忧淡了些,多了几分感慨的迷离。
“后来父亲教我,”
说话间,金桥的声音陡然转沉,指尖猛地扣住弓弦,然后高声说道。
“他说射箭不是靠力气,是靠自己的心。
心要像草原的风,能追着天空上的云奔跑。
眼要像掠过山川的鹰隼,能死死的钉住天上的鸟。
而手,则要像一根老树根,稳得能托住落雪,而不让其融化。”
顿了顿,忽然拉满弓弦,却没搭箭,只对着空中那只孤雁。
“嗡——”
弓弦震颤的声音清越如笛,惊得那孤雁猛地加速,振翅的频率都乱了几分。
“看见没?”
金桥松开手,弓弦弹回的力道带着风声,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用着豪迈的气势,高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