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变?七星秤。” 洛澈轻弹锯身,器械瞬间解体重组为一杆玉秤。翡翠砝码在秤杆上自动跳跃,精准称量着剥落的阴木碎块。赤纨看得目瞪口呆:“这又是什么怪东西?”
“天工堂秘制‘百工簪’,能变百种器物。” 洛澈将阴木碎块收入袖中,镜片映出树皮下暗藏的焦黑爪印,“商人嘛,总得备点趁手家伙。”
凌天盯着那支变回发簪的法器,眼中闪过好奇:“这东西造价多少?”
“不贵不贵,” 洛澈晃了晃算盘,算珠碰撞声混着槐树残魂的哀嚎,“二十条灵石矿一年的开采权罢了。”
“奢靡!” 赤纨跺脚时,铜钱剑劈碎了一团试图逃窜的树灵,“这玩意够我们门派半年香火钱!”
阿木尔攥紧空灵石袋直撇嘴,逸尘则扒着洛澈的肩膀看稀奇,小鹿角蹭得他金发乱晃。
众人行至后院荷花池时,暮色已将池面染成墨紫色。洛澈推了推玄晶镜片,算盘珠子在袖中急响:"这池占地半亩,煞气凝如实质,硬驱怕是要耗损三成灵力。"
凌天望着池心翻涌的灰黑气泡,指尖金鳞传来微烫:"池底沉积着百年秽气,需引阳火逼出煞源。"
"早该让本姑娘出手!" 赤纨哼了声跃至半空,六枚铜钱脱手而出,分落池畔六合方位。她捏诀念咒的刹那,天际竟垂下一缕金红色真火,如丝绦般坠入死水之中。奇异的是,火焰并未熄灭,反而在水底燃成一片琉璃状光网,将沉渣里的灰黑煞气尽数灼烧,连池底淤泥中的枯藕都重新饱满起来。
"水里着火?" 阿木尔瞪圆铜铃眼,逸尘则扒着池沿伸手去捞火焰,被凌天及时按住。
"好个 ' 玄天六阳火 '!" 洛澈折扇轻敲掌心,算盘自动记录下火焰轨迹,"不愧是火行长老的孙女。"
凌天亦颔首:"此火既能焚煞,又不伤及池底生灵,控火之术已入化境。"
赤纨落回地面,双丫髻上的铜钱串还在发烫。她扬起下巴,耳尖却偷偷泛红:"不过是些小把戏。乾元五行派的不传之秘,本姑娘还没使出十分之一呢!"
众人推开祠堂厚重的木门时,一股混杂着檀香与铁锈的怪味扑面而来。堂中并未供奉寻常的祖先牌位,而是一尊三尺高的青铜雕像 —— 像有三面六臂,正面是媚眼如丝的女子面容,左侧脸生着谋士般的阴沉长须,右侧则是獠牙毕露的恶汉相貌,六只手掌分别握着算盘、元宝、尖刀、账本、骷髅与断刃,底座刻满扭曲的金钱纹。
“这... 这是什么鬼东西?” 赤纨攥紧铜钱剑,串钱的红绳因煞气刺激而微微发烫。
洛澈推了推玄晶镜片,算盘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这是‘三面财神’,近年商人间流行的邪祀。” 他指着雕像手中的骷髅算盘,“传言供奉此神能破界招财,却不知需以生魂献祭。”
“为了钱连这种邪物都敢请?” 赤纨气得跺脚,“难怪后宅煞气这么重!” 她铜钱剑指向恶汉面的雕像,“你看这面狰狞相竟朝正门,分明是犯了‘凶神冲堂’的大忌!”
凌天转向洛澈:“幻晶商会可曾供奉此神?”
“在下天月合德,哪需靠邪物招财?” 洛澈折扇敲着掌心,镜片映出雕像眼中闪烁的幽光,“不过万商堂堂主此举太蹊跷 —— 正常供奉该以媚女面或谋士面为正,他却把恶汉面摆出来...”
赤纨最见不得这等邪异之物,当下玉腕一翻,腰间铜钱剑 "呛啷" 出鞘,七十二枚铜钱在剑尖连成火链,直刺向神像正面的狰狞恶汉脸。
"住手!" 洛澈摇着折扇急喊,玄晶镜片闪过警告的红光,却哪里阻拦得及。铜钱剑刚触到恶汉面的獠牙,那雕像突然张开血盆大口,一股沛然吸力如漩涡般爆发,瞬间将赤纨整个人扯向口中。洛澈伸手去拽她衣摆,自己也被卷入狂暴的气流中。
"小心!" 凌天伸手抓住洛澈,也被牵引过去。阿木尔怒吼着挥刀斩向神像,战刀竟如泥牛入海般被吞噬。眨眼间五人全被卷向恶汉口中,逸尘的鹿角擦过神像嘴角时,撞落一颗牙齿。
"轰 ——" 狰狞巨口轰然闭合,祠堂内只剩下空荡荡的香案与摇曳的烛火,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幻觉。而在神像内部,五人跌落在一片灰蒙蒙的异空间里。洛澈慌忙取出翡翠算盘,指尖在算珠上飞快点拨,却只听见珠子发出混乱的嗡鸣 —— 无论如何推演,舆图上都只显示一片空白。
"坏了..." 洛澈抹了把额角冷汗,玄晶镜片因紧张而蒙上白雾,"这是 ' 三面神域 ',我们被卷入异次元了!" 他看着四周流动的灰雾,,"这种空间没有坐标,算不出方位... 再找不到出口,怕是要被困死在这里!"
赤纨揉着撞疼的手肘,刚想反驳却发现腰间铜钱剑失去了光泽,串钱的红绳蔫蔫地垂着。逸尘拽着凌天袖管,小脸满是恐惧。阿木尔握紧战刀环顾四周,刀刃上映出迷茫灰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