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魈和钟离这才猛然回过神,发现周围还站着「女士」、「公子」和派蒙,方才的对话竟全被听了去。
荧无奈地抚了抚额头,暗自懊恼:“太激动了,忘了旁边还有其他人在,差点铸成大错。不过……用记忆封印应该能解决吧?”
“保险起见还是用彼岸花吧。”魈提议道,这种花所承载的力量能彻底抹去特定记忆,比普通封印更为稳妥。
荧皱了皱眉,有些意外:“提瓦特大陆居然还有这种花?”
魈点了点头,解释道:“有,在望舒客栈,我去拿两朵来。”
“三朵。”荧立刻补充道。
魈有些奇怪地皱起眉,看向荧,不明白为何需要三朵。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跳进璃月这个大坑?”荧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本来被「公子」那一闹,我只要找到仙人确认情况,就算是了结了这段因果。但你猜我为什么最后要全程参与?还不是有人暗中将因果线绑在了我的身上,将我与这一切牢牢绑在了一起。”
“因果线……只有……难道!”魈瞳孔微缩,瞬间明白了其中关窍,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不再多问,魈转身化作一道翠光离去,片刻后便取来三朵鲜红似血的彼岸花。
荧接过彼岸花,指尖泛起微光,将其中一朵对准派蒙,另外两朵分别对准了「女士」和「公子」。光芒闪过,三人眼中均是一阵迷茫,关于刚才那段涉及魈去留的对话记忆已被彻底抹去——这般处理,即便他们日后身故回归地脉,世界树中也不会留下半点痕迹。
做完这一切后,魈对着钟离和荧微微颔首,便化作光影消失在原地,继续履行他守护璃月的职责。
北国银行内再次恢复了最初的平静,钟离看向荧和派蒙,仿佛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过一般,又重复了一遍:“最后,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荧压下心中的怅然,抬眸看向钟离,抛出了比较好回答的一个问题,也是最符合“勇者”这个形象的问题:“我想知道冰之神的出价。”
派蒙也立刻附和道:“是啊是啊!钟离你常说,交易要讲求公平。可是……这世上还能有什么东西,值得用「神之心」来交换呢?”
“以普遍理性而论,确实没有。”钟离的回答让派蒙瞬间瞪大了眼睛。
“欸???”
“但我是「契约」之神。”钟离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千百年沉淀的威严,“千百年来经由我手,订立了万千「契约」。一场交易若非有利可图,我是绝对不会轻易出手的。”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窗外璃月港的方向,声音低沉而悠远:“与冰之神的交易,是我作为岩之神的最后时刻,所订立的「终结一切契约的契约」。”
“至于天平的另一端,那位「冰之女皇」究竟加上了怎样的筹码……”钟离转过头,视线落在荧身上,带着一丝期许,“就在你未来的旅途中,由你自己去揭晓答案吧。””
梦境空间的光幕渐隐,残留的对话余音还在虚空中回荡,来自提瓦特各地的身影皆陷在沉默里,至冬与璃月仙人的反应尤为鲜明。
「女士」指尖的温度几乎要被怒意冻住,她维持着表面的优雅,嘴角却抿成锋利的弧度:“原来如此,我的记忆竟然被消除了,而且还能定向消除。”
「公子」的拳头早已攥紧,鎏金眼眸里翻涌着尴尬和难堪:“这么丢人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放出来啊!”他顿了顿,又恶狠狠地补充,“还有你,早就知道真相却瞒着我,这笔账我们当时是不是还没有算,不如等出去后再算。”两人之间瞬间又弥漫起剑拔弩张的气息,完全没了之前的和谐。
不远处的至冬使节们此时脸上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他们面面相觑,彼此之间的窃窃私语就像涟漪一样在人群中扩散开来。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啊!难怪当年女士和公子从璃月回来后都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原来其中竟然隐藏着如此多的内情。”一名使节感叹道。
“岩神居然会主动放弃神之心?而且还和我们的女皇陛下订下了那样的契约……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另一名使节插嘴说道。
“是啊,这其中的缘由肯定不简单。难怪女士和公子此次的任务会如此波折不断,原来在背后还有这么多层的算计啊。”又有一名使节附和道。
“那么,女皇陛下的筹码究竟是什么呢?竟然能够让契约之神心甘情愿地交出神之心……”这个问题显然让在场的使节们都陷入了沉思,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惊疑与好奇交织在他们的议论之中,这些至冬使节们对女皇陛下越发敬畏起来。
另一边,璃月的仙人阵营却是一片忍俊不禁的氛围。归终的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好你个摩拉克斯,嘴上说着‘普遍理性’,背地里把魈护得比谁都紧。旅行者一提要带魈走,那看似平静的样子,指不定心里早翻江倒海了吧?”
若陀颔首附和:“可不是嘛。当年他把魈从战火里救回来,嘴上说的是‘订立守护契约’,实则哪次不是暗中照拂?方才旅行者逼问时,他那看似放权的回答,分明是把难题抛给魈,既给了荧台阶,又保住了魈——毕竟他早摸准了魈放不下璃月,更放不下他这个‘帝君’。”
趁着魈的身影还未在梦境空间中显现,仙人之间的相互调侃仍了个够。其中一个仙人笑着说道:“以前我们都只觉得魈非常重视璃月的万民,但现在看来啊,这几千岁的老石头,对他身边的那些小家伙们可是相当上心呢。”
另一个仙人紧接着附和道:“哈哈,我也正有此意呢。不过,我倒是很想问问帝君,他这种‘契约之外的偏袒’,是否违背了他自己定下的规矩呢?”
面对众人的调侃,钟离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想过多地解释或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