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正在院中练剑,一招未尽,忽听消息,收剑入鞘。剑柄沾了露水,他用袖口擦了擦,递给身旁弟子:“送去炼器房,磨一下刃口。”
弟子接过,发现剑脊上有几道细痕,像是被什么硬物刮过。
“是西岭的石头。”云逸说,“昨晚有人在那里动过阵法,灵力残留带沙。”
弟子点头退下。
月璃从屋内走出,脸色仍白,但站得稳了。她看了眼远处主峰:“监察长老召见了玄剑门使者,问他们为何私设暗哨。对方否认,但拿不出通行令。”
“我让人伪造了一份,盖了执事堂印。”云逸走到井边,打了一桶水,洗脸,“说是灵虚观的人冒用他们的名义。”
月璃轻吸一口气:“你这是要逼他们撕破脸。”
“他们早撕了。”他擦干脸,抬头看天,“只是还没动手。”
正午,天玄宗议事堂。
云逸列席,坐在末位。长老们讨论庆典细节,气氛看似平和,实则暗流涌动。一名长老提议:“各派随行弟子,灵器须统一登记,以防意外。”
立即有人反对:“此例无先,恐伤和气。”
云逸开口:“若不登,出了事,谁担?”
声音不大,却让堂内一静。
掌门看了他一眼:“云逸弟子刚破十三境,所言亦有理。为保万全,登记之事,可试行。”
反对者脸色铁青,却无法再言。
散会后,云逸走出议事堂,迎面撞上一名执事。对方递来一份名录:“七派中,已有两派连夜召回三名弟子,随行法器减半。”
云逸接过,扫了一眼,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
当晚,他站在洞府窗前,看远处各派居所。灯火零落,有的已熄,有的亮到三更。玄剑门住处,人影来回走动,似在争执。
月璃走到他身后,轻声问:“够了吗?”
“够了。”他说,“联合之势已破,他们不会再等庆典动手。”
“那接下来呢?”
他没答。手指在窗框上轻轻敲了三下,像是在数时间。
片刻后,他转身,从桌下取出一枚玉简,注入灵力。玉简表面浮现细密裂纹,内里灵波被激活,却在触及残碑符文的瞬间崩解。他将崩解后的灵波录下,封入另一枚空白玉简。
“等。”他说,“等他们自己乱起来。”
月璃看着他,忽然问:“你还记得黑鸦谷那晚吗?你说过一句话——‘只要路是对的,慢点也没关系’。”
云逸转头看她。
“现在,路快了,可他们不想让你走。”
他笑了下,没接话。
风从窗外吹进来,掀动他半边衣角。
他转身,走向床边的木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