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派游骑,剿杀那些脱离大队、四处剽掠的小股土贼、哨探,割取首级向上面报功。
至于贼之主力暂且观望,待其露出破绽,或等湖广援军抵达,再作计较。”
保全实力,等待时机,获取切实的战功,这才是左良玉的用兵之道,他不会拿自己的本钱去硬填这个无底洞。
游击将军陈永福位置相对靠前,靠近确山,他性格更为刚猛,目睹流寇肆虐,胸中憋着一股怒火。他几次想要率领麾下队伍出击,突袭流寇的行军队伍,但都被部下劝阻。
“游戎!贼兵漫山遍野,我军冲进去,即便能小胜一阵,也立刻会被重重包围,有去无回啊!”
陈永福望着那无边无际的流寇,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最终无奈地长叹一声,他兵力最少,勇则勇矣,却并非无谋送死之辈。
最终,他也只能效仿周、左二人,将兵力收缩,重点清剿那些流窜到官军防线附近的小股土匪,以及一些因为抢掠而落单的零散流寇。
他的斩获颇为不少,报上去的首级数字甚至比周尔敬和左良玉都好看,但这些胜利,对于扭转整个战局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
就在河南官军逡巡不前之际,湖广巡抚唐晖派遣的援军到了,湖广总兵秦翼明,率领两千兵马,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前线。
秦翼明与其姐秦良玉一样,以忠勇着称,他原本摩拳擦掌,欲与流寇大战一场,然而,当他与左良玉、周尔敬等部会师,亲眼看到那铺天盖地的流寇阵营,以及了解到几位明军将领谨慎乃至保守的态度后,一腔热血也渐渐冷却下来。
左良玉接待了他,言语颇为客气,但意思很明确:“秦总镇勇武,我等皆知,然贼势正炽,锋芒不可轻攫,我军当下应以稳守为上,消耗其锐气,待其粮尽或分兵之时,再合力进剿,方为上策。
总镇远来辛苦,不妨先休整兵马,与我等协同行动,清剿周边小股流贼,以壮声威。”
秦翼明看着左良玉那双精明而深沉的眼睛,明白对方不愿冒险,他麾下虽然精锐,但只有两千人,独木难支。
最终,他只能压下心中战意,点头同意,将部队驻扎下来,参与了几次针对义军外围小营盘的清剿行动,他手下有上千白杆兵都是能征惯战的,几次出击都有斩获,但同样,无法触及流寇主力的根本。
于是,战场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情况,规模空前庞大的流寇联盟,如同缓慢移动的庞大怪物,主要沿着汝州至汝宁的官道及其两侧原野推进。
他们的队伍拉得很长,各大掌盘子的主力纪律相对稍好,而外围则是数以万计来混饭的饥民、新附的土贼以及被打散的散兵游勇,这些人纪律涣散,四处劫掠,造成了极大的破坏,不过刘处直也没办法管了,他们掌盘是谁都认不到,只有运气不好被他撞着了才会被军法处置。
而明明负有阻击任务的官军,几支主力却如同一条鬣狗,远远地盯着趁其不备,扑上去撕下一小块肉。
左良玉、周尔敬、陈永福、乃至秦翼明,都取得了或多或少的战果,报功文书接连不断地发往开封
然而,这一切零星的胜利,都无法阻挡流寇的大队人马,几乎无视了周边官军的存在,或者说不屑一顾。
他们遇小城则困,遇坚城则绕,避实击虚,目标明确地朝着汝水方向,朝着富庶的南直隶边界,一步步压去。
刘处直一直跟着大队行走,不断收到各方哨探回报官军的动向,当他得知官军只是在周边剿杀一些小营盘,并未对大军的侧翼和后方造成实质性威胁时,心中最后一点顾虑也消失了。
他知道,官军已被这浩大的声势震慑,不敢真正前来搏命想等着各地援军到了再说,既然这样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