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
伴随着我的嘶吼喷射而出的,是一口鲜血。
“不要忘,不要再忘记……”我用力的嘶吼着,大脑却猛地一片空白!
眼前所有景象——血色的光影、焦黑的身影、狰狞的伤口、他痛苦却执拗的血眸——如同被打碎的琉璃,瞬间变得支离破碎,继而化为一片纯粹的、虚无的白。
所有的声音——雷霆的咆哮、锁链的哀鸣、他粗重痛苦的喘息——迅速远去、消失。
记忆、情感、五百年的痛苦与等待、眼前人的疯狂与牺牲……所有的一切,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粗暴地从这个名为“明棠”的躯壳里彻底抹去。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那双距离极近的、凝固着无尽痛苦与惊愕的血红色眼眸。
然后,世界彻底寂静,彻底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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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陈旧茉莉交织的诡异香气,石壁上爬满暗红魔纹,如同搏动的血管,将一切都染上不祥的光晕。
我猛地惊醒,手腕与脚踝上冰冷的触感率先传来——是粗粝沉重的玄铁锁链,另一端深深嵌入身后的岩壁,符文流转,带来针扎魂魄的刺痛。
稍一动弹,便是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空洞的山穴里回荡。
记忆又是一片短暂的空白,唯有陌生的恐惧攥紧心脏。
“咳……咳咳……”
压抑的呛咳声从角落传来,带着血气翻涌的虚弱。
我惶然望去。
阴影里,一个身影倚着石壁,墨发凌乱,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与毫无血色的唇。
他穿着一身被暗红污迹浸透的玄衣,紧贴精壮身躯,最骇人的是后背——狰狞伤口皮开肉绽,焦黑与森白骨茬交错,残留的恐怖雷息仍在丝丝侵蚀。
他似乎极力忍耐着剧痛,一只手死死抵住胸口,指缝间不断渗血,另一只手无力垂落,指尖微颤。
我的注视惊动了他。
他猛地抬头,墨发滑落,露出一双眼睛——眼底是纯粹的血红,如同凝固的血泊,深处却翻涌着癫狂的执拗、毁天灭地的戾气,以及一种……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脆弱到极致的希冀。
那目光黏在我身上,贪婪地一寸寸扫过,确认着什么。
我本能地瑟缩,锁链立时发出警告的嗡鸣,剧痛袭来,闷哼出声。
这细微声响瞬间刺激了他。
他眼底血色骤深,竟不顾骇人伤势,猛地扑来!
动作带着血腥的风和孤注一掷的疯狂。
“别动!”他嘶哑低吼,声音砂石磨过般粗粝,裹着浓重血气。
冰冷粘血的手指猛地攥住我被铁链锁住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
他靠得极近,滚烫混乱的呼吸喷在我颈侧,浓烈的血腥与冷冽深渊气息将我彻底笼罩。
“放开!你是谁?!”空白的脑海拉响尖锐警报,我惊恐挣扎。
“我是谁?”他重复,血眸掠过扭曲痛楚,随即被更深偏执覆盖。
他低低笑起来,笑声喑哑危险,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呵……忘了?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