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界的遗族祭坛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黄小蕾瘫坐在废墟中央,七情琉璃鞭落在脚边,鞭身的七字符文黯淡无光,像失去了灵魂。她的瞳孔空洞,只有看到满地牺牲修士的尸体时,才会有一丝微弱的波动——那是愧疚与自责,像潮水般淹没她的识海,让她无法挣脱。
“小蕾!”
凌云志刚赶回青玄界,就看到这令人心碎的一幕。他快步上前,伸手想扶她,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那是黄小蕾失控的情感本源形成的屏障,屏障上缠绕着黑色的“恨”与“悔”,像荆棘般阻止任何人靠近。
“别碰我……”黄小蕾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是我没用,没保护好他们……是我的情感害了他们……”
凌念红着眼眶跑过来,手中的时空茧碎片泛着微光,却无法穿透那层情感屏障:“娘,不是你的错!是天庭太卑鄙,是他们偷袭……”
凌云志按住儿子的肩膀,眼神坚定:“让我来。”他知道,黄小蕾不是被外力控制,是被自己的情感困住了。只有进入她的识海,唤醒她的本心,才能让她恢复清明。
他盘膝坐在黄小蕾面前,逆命纹与她眉心的并蒂莲印记产生共鸣。冰魄之力缓缓注入屏障,在上面打开一道缝隙:“小蕾,我知道你在里面。看着我,想想我们一起走过的路。”
识海深处,黄小蕾正被囚禁在一座由黑色情感组成的牢笼里。牢笼外,是无数牺牲修士的幻影,他们的眼神充满怨恨,一遍遍重复着“为什么不救我们”。她蜷缩在牢笼角落,情丝早已失去光泽,像枯萎的藤蔓缠绕着身体——她觉得自己不配拥有情感,更不配做双生道统的另一半。
“小蕾!”
凌云志的声音从牢笼外传来。他的身影在识海中显现,手中握着一束桃花——那是他们在青玄界时,灵溪边的桃花。“你还记得这个吗?你说,桃花最懂人心,能映出最纯粹的情感。”
黄小蕾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别骗我了……情感只会带来毁灭……你看他们,都是因为我才死的……”
“不,他们是为了守护而死,是为了情感自由而死。”凌云志的身影穿过牢笼的荆棘,走到她身边,手中的桃花化作无数记忆碎片,在识海中展开——
- 寒铁城的破庙,她用最后一块干粮喂给发烧的他,笑着说“你要是死了,我就没人保护了”;
- 七情阁的木门后,她为受伤的修士梳理心魔,情丝上的金光映亮了对方绝望的眼;
- 荒澜试炼的天道池,他们的法则第一次融合,冰蓝与金黄的光交织成“双生合道”的图腾;
- 雷霆城的战场,她远程传递情感之力,从灭情阵中救下一个又一个修士,情丝上的“勇”字符文比任何时候都亮。
“这些,你都忘了吗?”凌云志蹲下身,轻轻擦掉她的眼泪,“你的情感不是诅咒,是希望。那些牺牲的修士,他们到死都在相信你,相信情感能战胜无情,你怎么能先放弃?”
牢笼外的幻影渐渐停止了怨恨的嘶吼。他们看着识海中的记忆碎片,眼神从怨恨变成了欣慰,一个个化作金色的光点,融入牢笼的荆棘中——那些荆棘竟在光点的滋养下,开出了粉色的桃花。
“他们……不怪我?”黄小蕾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他们从未怪过你。”凌云志握住她的手,两人的记忆碎片在识海中搭建起一座桥梁,桥梁的尽头,是青玄界的七情桥,桥畔的桃花正开得绚烂,“你看,那是我们相爱的地方,是你说要‘为人心开一道门’的地方。你不能忘了自己的道。”
黄小蕾看着桥梁尽头的七情桥,情丝突然有了光泽。她想起自己对情感道的坚守,想起凌云志说的“权力为剑,情感为鞘”,想起那些被她唤醒的修士眼中的希望——是啊,她不能因为一次失败就放弃,那些牺牲的人,是希望她带着他们的信念继续走下去。
“云志……”她的情丝缠绕上他的手腕,识海中的情感牢笼轰然破碎,黑色的“恨”与“悔”被桃花的金光净化,“我……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