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驷一声太傅,余朝阳正式接管现场。
他没有言语,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嬴驷,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一切,都在不言中。
在无数人的注视下,他径直掠过嬴驷身边,手腕一转,秦王历代佩剑【鹿卢剑】就已经出现在他手中。
剑长四尺有余,剑首呈圆盘形,别名寰宇锋。
当大日余辉照映其身时,那凛冽的寒光刺得所有人眼睛生疼。
手腕轻抬,剑尖已然抵在魏嗣心脏。
只需轻轻一推,顷刻就能夺走他的生命。
可尽管如此,魏嗣依旧没露出任何胆怯,癫狂、狰狞在他脸上不断变换。
一侧的魏王抬了抬手,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千言万语终是化作了一道叹息。
自作孽,不可活。
别过脑袋不去看,就已经是他作为父亲最后的体面了。
“嬴驷!”魏嗣声嘶力竭的怒吼着:“我如此羞辱你,你却连亲自杀我的勇气都没有吗?”
“你一天是蛮夷,一辈子都是蛮夷!”
“仗着几分运气就想和我等平起平坐,你够这份资格吗,来!”
“杀了我!!”
魏嗣抵着剑尖,缓缓向前移动着,一缕鲜血很快就从胸口浸出。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余朝阳一眼。
从始至终,他的视野都牢牢聚焦在嬴驷身上。
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无论是魏婴也好,还是菜头也罢,亦或是其他人,都没有一个知道魏嗣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自他在大庭广众下拿出头颅的那一刻开始,嬴驷动手与否就已经不关键了。
大好局面,无数努力,都尽数化作江水流逝。
或许…这就是傻子克高手吧。
魏嗣并没有注意到旁人的怜悯目光,依旧视若无睹的前进着,咆哮着。
“我乃魏国太子,是无往不利的魏武卒将军,普天之下谁能杀我,谁敢杀我!!”
直至,鹿卢剑深深插入胸口,再无生机。
伴随那双狰狞如恶鬼的眼眸缓缓闭上,魏嗣身躯如断线风筝,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