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驷的突然病倒,就像是在平静海面砸下一块巨石般,顷刻就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一众御医蜂拥而上,护卫鹰隼般的瞳孔警惕的扫视着四周。
余朝阳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手足无措到了极致。
当下乃黄金大世,列国犬牙交错如网,强则强弱则亡,嬴荡尚年幼,倘若嬴驷一病不起…
秦国又该何去何从?
所幸,嬴驷的情况并不严重。
按御医所说,嬴驷仅仅只是怒急攻心昏倒而已。
不过御医虽表面这样说,可私底下还是悄悄找到余朝阳,眉目满是忧愁。
“君上的情况不容乐观,心脉受损…切记不可再动怒。”
“否则会容易浑浑噩噩,再难清醒,届时神仙难救啊。”
御医苦口婆心的劝解着,可落在余朝阳耳中却堪比平地惊雷。
怎会,怎会…
怎会如此严重!
余朝阳牙关紧咬,指尖深深嵌入血肉,缕缕血渍从中浸出。
明明心中悲痛万分,可当他掀开纱帘面对一众翘首以盼的百官时,神色却在陡然间平静起来。
似乎…嬴驷仅仅是怒急攻心晕倒而已。
“诸公无需多忧,君上只是晕倒而已,不日即可苏醒,在此期间…由本相代为执掌秦国一切大小事宜!”
秦国是套成熟的政治体系,嬴驷虽然晕倒,但正常运转还是没问题的。
百官心里并没有多大波动,旋即转身离开,余朝阳却是不动声色的向张仪使了个眼神。
张仪当即心领神会,跟随百官一起离开,然后又折返回来,作揖道:
“不知相国找子仪是为何事?”
余朝阳并没有着急开口,就这样平静的盯着张仪,盯得张仪浑身不自在毛骨悚然。
就在气氛冰冷到极致时,余朝阳突然展颜一笑,拍了拍手。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一位侍从手捧一块木框小心翼翼的迈入大殿。
将木框放至中央的案板上后,侍从当即作揖离开。
整个大殿再次落针可闻,然而这次…张仪却不复刚刚从容模样。
他一双眼睛瞪得像灯笼,鼻孔喘着的粗气几乎快凝成实质,那猩红的瞳孔里倒映着五枚大字——
《秦国社稷图!》
张仪的反应余朝阳并不意外,作为一个喜好名利的人物,又还有什么名利比得上这幅《秦国社稷图》?
就像是鱼渴望大海,飞鸟渴望天空,走兽渴望丛林,这种诱惑,是刻在骨子里的。
两者都是聪明人,都知道是各取所需,所以都没有问,也没有解释拿出这幅社稷图的意图是什么。
张仪强压心中悸动,作揖道:“不知相国找子仪是为何事?”
“但凭吩咐,绝无二话!”
张仪明白,想登上这幅社稷图,绝非是表表忠心就可以的。
他必须要拿出真本事,给予秦国实打实的好处,所以他话说得极为直白,直接让余朝阳告诉他需要做什么。
余朝阳眸子闪过一丝精光,开门见山:“我要你出使义渠,解除我秦国的后顾之忧!”
秦魏的这次大战,秦国是抱着灭国心态去的,必定会行举国之力。
魏国虽然半死不活,可面临亡国危机,必定全民皆兵殊死反抗。
如此一来,无疑大大增加了攻克魏国的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