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名字好!响亮,也有意思!承东,承东!好孙子!”他探身过去,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孙子柔嫩的脸蛋,小家伙仿佛感应到,咧开没牙的小嘴笑了。
吃完早餐后,周志刚在家也坐不住了,急急地翻找着自己的旧帆布工具包:“说今天我得去建筑公司报到,耽误了就不好了。”
周秉义拿起吉普车钥匙:“爸,我送您去建筑公司,顺道送妈去街道办。”
“哎呀,不用不用!几步路,我走着去就行!”周志刚嘴上推辞着,眼睛却瞟向门外那辆军绿色的吉普车,脚步也没挪动。
李素华在一旁抿嘴笑:“让你送就送吧,老头子,别装了,心里美着呢!正好省得吹冷风。”
周志刚被老伴点破,脸上有点挂不住,咳了一声,这才“扭扭捏捏”地跟着儿子媳妇出了门。临上车前,他回头对周秉昆和郑娟嘱咐了一句:“看好家啊!”语气里带着点一家之主的矜持和新生活的期盼。
引擎声远去,小院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北风吹过屋檐的轻哨声。郝冬梅抱着吃饱了又睡着的周承东,轻轻拍着。郑娟利落地收拾着碗筷。
周秉昆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看着忙碌的郑娟和抱着孩子的嫂子,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嫂子,大哥怕在家待不了几天。”
郝冬梅拍孩子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周秉昆,眼神里有询问,也有了然。
“上面有任务给他,”周秉昆的目光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仿佛穿透了时空,“很重要,也很特殊。要去……脚盆鸡那边。”
“脚盆鸡?”郝冬梅的声音下意识地压低了,带着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郑娟也停下手里的活计,担忧地看向周秉昆。
“嗯。”周秉昆收回目光,看向嫂子,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驻军。大哥过去,是代表,负责协调一摊子事。安全上不用担心,有保障。关键是他要做的事,不止是看着那点兵。”
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了敲:“那边有不少早年留下来的遗孤后代,日子过得艰难,身份也尴尬。
大哥过去,得把他们拢起来,组织起来。教他们语言,教技术,重点是教他们怎么把咱们的东西——布匹、农机、日用品——卖到当地去,深入到他们的乡镇市集。这些人熟悉当地,是咱们撬开他们市场的‘种子’。还有接触那边新技术…,这事不容易,但干成了,意义重大。”
郝冬梅静静地听着,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儿子,长长的睫毛垂下,掩盖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嗯”了一声,再抬起头时,脸上已是一片温婉的平静,只是抱着孩子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他……能行。”她低声说,像是对周秉昆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嫂子,你也别怕,哥在那边干两年,攒些成绩,调回来后,前途差不了,如果你愿意,等承东稍稍大一点,也可申请调过去,算是随军家属…。”
郑娟走到周秉昆身边,默默地将一杯刚沏好的热茶放在他手边的小桌上。周秉昆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深邃的眉眼。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炉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和婴儿熟睡中细微的呼吸声。窗外的风,似乎也小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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