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金狗这等好事……”
“因为另有重任!”
贺烽招手让他上前,低声道:
“完颜亮敢如此嚣张,金国府城内必有内应,你率陷阵营精干五百,化装潜入,找到那些人,届时里应外合!”
张德柱眼睛亮了:
“懂了!俺这就去准备!”
大军开拔!
曹武用兵如疾风,四月,狼骑连破金国边境三座军镇,断辽东与高丽陆路联系,
苏锐铁骑横扫北境,金国残存的游牧部落纷纷归降……
完颜亮欲集结兵力决战,却发现粮草不济,军中怨声载道,许多将领私下议论:
“朔朝陛下待我等不薄,何苦造反?”
“打不过的,降了吧……”
五月,张德柱的人混入金国府,与城内不满完颜亮的旧臣接上头,
五月十五夜,城内火起,陷阵营精锐突袭东门,守将竟是当年被贺烽释放的金军降卒,当即开城,
曹武大军涌入,巷战仅持续两个时辰,完颜亮退守皇宫,最后时刻,竟是他的亲卫队长倒戈,将其绑缚出降……
“为何叛我!”
完颜亮目眦欲裂,
那队长低头:
“陛下……陛下有令,凡阵前反正者,既往不咎,您……您给不了我们活路,”
五月二十,捷报传回大同!
金国平定,完颜亮及三十七名主犯被押解进京,
贺烽下旨,首犯处斩,余者流放漠北!
金国宗室尽迁大同,金国府置辽东行省,设巡抚,总兵,一应制度同内地,
特别的是,对投降的金军将士,依照之前的承诺,既往不咎!
愿留军者编入辽东守军,愿归农者授田,消息传出,辽东各地残余抵抗迅速平息,
六月,贺烽亲赴金国府,入城之日,百姓箪食壶浆,
许多女真,渤海老人跪地泣呼“万岁”,
他们怕的不是刀兵,而是战乱再起,
如今新朝不仅不屠城,不劫掠,反而安抚赈济,如何能不感激?
为争名争利者大多是不用自己亲上前线的,不论是哪国百姓,更在意的是自家的温饱,只要能有口饱饭,哪个愿意天天打仗……
巡抚衙门内,贺烽召见归降的金国旧臣,
其中一人,竟是当年出使大同的周胤!
他本是宋臣,金灭北宋时被掳,后仕金,如今又降朔,
周胤伏地请罪,贺烽却扶起他:
“卿本汉人,身不由己,何罪之有?朕闻你通晓辽东民政,可愿留任巡抚衙门参议?”
周胤愣住,泪流满面
“臣……臣肝脑涂地,不足以报!”
出衙时,暮色四合,
贺烽登上金国府城楼,望万家灯火,李御在侧,轻声道:
“陛下,金国百年基业,至此彻底了结,从今往后,东北无忧矣!”
“还未了结!”
贺烽望向更北方:
“还有深山老林里的生女真,还有更北的苦寒之地,但那些,可以慢慢来……”
他转身下城:
“传旨,辽东行省免税一年,自明年始,农赋永减两成,此地百姓,太苦了……”
圣旨传出,辽东欢腾!
许多女真部落闻讯,主动下山归附,请求“做大朔的子民”!
七月,完颜亮被公开处斩,
刑场设在金国府城外,观者数万,刀落之时,无人喝彩,只有一片寂静!
那寂静比欢呼更可怕,它意味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政权,在百姓心中已彻底死了,
……
同日,大同皇宫,贺烽接见了南宋使者,
使者奉上赵构亲笔信,信中极力撇清与完颜亮的关系,
称“逆亮狂妄,自取灭亡”,并再次请求“永结盟好”,
贺烽回信,只提一事:
“闻南朝枢密使戚琼,私通外邦,暗助逆亮,此等奸佞,不除何以安两国?”
信使返回,临安震动,
赵构不得不将戚琼罢职,贬往琼州,主战派势力大挫,张浚全面掌权,
八月,贺烽班师回朝,途经真定,百姓夹道相迎,人群中有人高呼:
“陛下!小民愿往辽东垦荒!”
贺烽驻马,见是一青年书生,问:
“为何?”
书生昂首:
“陛下使天下无贵贱,唯才德是举;使百姓有田宅,无饥寒之忧,此三代之治也!小民不才,愿往新土,为陛下治下添一砖瓦!”
周围百姓纷纷响应:
“草民也愿去!”
“俺家三个儿子,可分一个去!”
“辽东冷怕啥,有地就中!”
贺烽笑了,对随行官员道:
“记下他们的名字,凡自愿迁徙者,加倍授田!”
回京路上,慕白叹道:
“陛下,臣今日方知何为‘天下归心’,”
贺烽望着官道两旁金黄的麦浪,没有回答,
但他知道,这归心不是凭空得来的,
是几年来,一道道减免赋税的诏书,是一批批发放的耕牛种子,是清丈田亩时倒下的豪强,是科举榜上寒门士子的名字,是水师护佑下安然往来的商船,
是公平,是希望,是看得见的未来!
秋风吹过麦田,沙沙作响,如万民低语……
那低语汇成一句话:
这天下,终于迎来了它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