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原来橙子味这么好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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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许迩再次踩着早读铃声进教室的时候,傅施已经在座位上了。
许迩刚坐下,目光就被自己桌面上一个鼓鼓囊囊的透明塑料袋吸引了。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棒棒糖。
“这是?”许迩诧异地拎起那袋糖,转头求助自己同桌,这是个什么情况。
“我看你布袋里得棒棒糖都没了,所以去超市补了点货。”傅施眼神都没从课本上移开,至于有没有看进去,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许迩随即弯起眼睛,嘴角漾开笑容,酒窝若隐若现:“我还以为是有田螺姑娘呢,没想到居然是亲生同桌。”
今天的早读是语文。在接连抓到了三个站着都能打瞌睡的同学后,老师终于忍无可忍,一声令下,全班都必须站起来朗读,美其名曰“精神精神”。
许迩慢吞吞地站起来,手里拿着语文书装样子。借着傅施长得高能把自己挡住,她心安理得叼着棒棒糖嘬嘬嘬。
想到什么,趁着周围读书声震天,许迩身子凑到傅施身边,鼻子在他身前嗅了嗅。
嗯,只有洗衣液的味道。
“怎么了?”傅施察觉到她的靠近和小动作,低下头,疑惑地看着她像只小狗似的抽了抽鼻子,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站直身子,有些不明所以。
“闻闻你身上什么味道啊。”许迩神情自然,像是说一件非常理所当然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你们昨天走过来的时候臭臭的?”
“臭臭的?”傅施为了听清她说什么弯下腰,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我们没吃臭臭的东西。”自我反思得很认真,都不知道自己学了人家的叠词。
“啧,”许迩觉得自己是不是说得太委婉了,怎么都没听清自己的暗示,一点都不像坏学生,悄摸摸补充,“我的意思是你们是不是抽烟了啊。”
“我没抽。”傅施不自觉提高了些,连前排的胡里都听到动静,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
“哦哦哦,好的好的,知道了知道了。”许迩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自己又没说他抽烟啊!“未成年不要吸烟,吸烟有害身体健康。你的朋友们也是哦。”
傅施以为她不信,还想继续解释:“我真的不......”他确实不抽烟,也讨厌烟味,昨晚在台球厅更是全程戴着口罩。
奈何这件事在许迩这里已经翻篇了,不抽就不抽呗,她只是好奇而已,真是一点都不符合她对“坏学生”私底下什么都来的刻板印象。
一个早读,许迩根本沉不住气,以往没有同桌的时候靠数窗外的小鸟和树叶,或者楼下路过的人打发时间,有了同桌之后,发现果然还是和人聊天来得有意思。
“啧,我早就想问了,”过了一会儿,许迩又忍不住了,她用语文书半掩着脸,身体悄悄往傅施那边倾斜,目光在他和自己之间来回比较,“你是不是得有190了啊?”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了一下两人的腿长差距:“你这腿都快到我腰这里了吧?真可恶啊。”她都168了欸,目前是全班最高的女生,怎么还是比他矮一个头还多?
这人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灌了化肥吗?
“正好190。”为了方便她比划,傅施还特意站直了些,低头看去,正好能看见她毛茸茸的发顶。
“那你可千万别再长了啊。”许迩抬起头,一脸语重心长地嘱咐,“再长高的话,我怕你呼吸上层的空气太稀薄,对身体不好。”她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好的。”傅施被她这清奇的理由噎了一下,虽然长不长高这事儿他自己说了不算,但先答应下来总没错。即便她的理由还没有“怕你以后进门总撞头”来的真诚。
一节早读课,话题从身高跳跃到四中那群朋友醒目的发色,接着又从发色延伸到姜南有多少个耳洞......反正时间就在许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里过去了。
四中的早读,不对,四中可以说没早读,每天早晨教室里能稀稀拉拉来一半人就不错了,所以说起来这也算是傅施第一次早读这么光明正大开小差。
三十分钟下来连一篇文言文都没看完。
早读课聊得有多爽,意味着接下来的第一节课,许迩的困意就有多浓。
果然,第一节数学课刚开始没多久,傅施看着黑板,就感觉到自己余光里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晃。
眼神一瞥,好吧,他同桌的脑袋又开始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的了。
经过这几天的短暂相处,傅施已经初步掌握了许迩的一些习性。
她似乎有个奇怪的充电机制:如果是在上课时偷偷打盹两分钟,醒来后一整节课都能保持清醒;但如果是在课间趴着睡了五分钟,那接下来半天都可能精神奕奕。
大概是久经“睡场”,许迩练就了一套颇为隐蔽的课上打盹技巧。
她通常是右手拿着一支笔,假装随时要记笔记,双手和手肘都规规矩矩地蜷在桌面上,然后慢慢地低下头,让额头几乎要碰到交叠的手臂。
从讲台的角度看去,如果不特别仔细分辨,还真就以为她是在记笔记或者思考问题。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个睡眠质量傅施还是非常佩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