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庄连妻子都杀,儿子还会有多少在乎呢?”梓婋摇摇头。
楚轶揉了一下额头:“试试看吧。目前柏庄那边的突破口就在这个孩子身上了。至于朱尚炳那边……”
“茹子林!”梓婋斩钉截铁,“我听三三说过几句,他的大哥和二哥并不如表面那么友好。茹子期莽撞地跟着赵雷潜入连青会,是有茹子林的手笔的。况且,你偷的是朱尚炳的罪证,他派心腹追击干什么?他是朱尚炳的外甥,又是郡主的儿子,要么是和朱尚炳一伙儿的,要么就是帮郡主争权的。”
楚轶道:“当初父皇将秦藩兵权分了一部分给堂姐,是存了两个心思的,一是旌表堂姐的战绩,二是秦地广阔,实力强劲,兵权划分,有利于朝廷控制。这几年,堂兄和堂姐将秦地经营的很好,东宫几次想了解真实的秦藩,都不得法门。现在也不知道郡主和秦王到底是什么关系,若是二人的行事作风背道而驰,于我们倒是有力;若是他们这么多年下来,还是拧成了一股绳,那我们就难了。”
梓婋负着手,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我赌郡主和秦王不是一路人。”
楚轶问道:“你是想说这次陈泽出兵?据探来的消息分析,这次郡主出兵,并未征得朱尚炳的同意。”
梓婋道:“一藩之王,无法钳制属地军队,我不认为秦王和郡主能兄妹情深到如斯地步。否则,秦王这般火急火燎地从西安赶到咸宁做什么?来襄助军威吗?”
楚轶也站起来了身:“应该先找郡主谈谈了。”正说着,外面响起了敲门声,留尘前来通报,说拂尘醒了。
楚轶和梓婋又急忙去了拂尘的房间。拂尘很是虚弱,躺在床上,人虽然醒了,但还是处于迷糊的状态,仿佛陷入梦魇般,一直不能完全清醒。梓婋一看他的情况,就知道他精神紊乱了,就是俗话说的,受了巨大的刺激,自己陷入了意识混乱中。梓婋又摊开针包,开始给他扎针,一番操作下来,像是被鬼压床的拂尘安静了下来。
在扎针的过程中,他呢喃出几个不甚清晰的词,让梓婋皱了眉。
“没事,神经性抽搐,是身心遭逢大难后的常有的反应。我给他扎了针,好好休息就行了。”梓婋收了针对楚轶道,“刚才给他治疗的时候,一直在说什么大长,还是打常,我没有听的太清。”
楚轶弯着身子仔细地看了看拂尘的脸色道:“瞎猜也没用,还是等他醒来吧!”
此时的秦王别院,朱尚炳还未休息,秦矛现在一边小心地陪着:“王爷,天色已晚,不如就寝吧!”
朱尚炳手里把玩着一颗棋子,面前的棋局已经好久没有再走一步了:“老秦,你觉得郡主和我还是一条心吗?”朱尚炳的声音带着深幽,不辨喜怒。
秦矛迅速瞥了他一眼,又赶紧垂下头:“王爷怎地说起这个来了。郡主娘娘是您的亲妹妹,自然是向着你的。”
朱尚炳呵呵一笑,带着嘲讽和失望:“向着我?她眼里何曾有过我这个秦王!”声音的突然拔高,让秦矛心神一震。
“这次出兵三千,一声未报,这叫向着我?”朱尚炳跟魔怔了一般,几近咆哮。
秦矛赶紧安抚:“王爷息怒!郡主娘娘出兵剿匪,凯旋后,终究是秦王一脉的荣耀,来日朝廷旌表,也是秦王打头承恩。你和郡主一母同胞,荣辱一体啊!”
秦矛的劝说并无作用,朱尚炳反而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思维死角中。
长安郡主从小就表现出不同一般兄弟姐妹的睿智和聪慧。别的女子学习女红女德时,她最喜欢跟着武术师傅学功夫,跟着军营里的将军读兵书,跟着普通士兵一起学杀人术。甚至在还未及笄的时候,就展示了超出同龄人的成熟和冷静,统领着一百人左右的队伍,去围剿小股的游匪了。老秦王在的时候,不止一次在明里暗里都说过如果长安是个儿子就好了,那秦地将会出一个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