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敌深入,这四个字在赵雷的心中越来越清晰。
赵雷想至此,严肃地对茹子期道:“大公子,行军打战不是儿戏。你想建功立业的心情,我十分理解。但是战场局势变化就在瞬息之间,万万不可轻敌。连青会连连败退,虽然振奋我军士气,但谁能保证这不是连青会的阴谋呢?诱敌深入,关门打狗,瓮中捉鳖,这些想必你都熟悉。”
“赵师傅!”茹子期突然打断赵雷的话,带着难得的怒气和阴鸷,“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军士气大振之际,你说这些丧气话,是想干什么?祸乱军心这个罪名,你担得起吗?关门打狗,谁是狗?瓮中捉鳖,谁又是鳖?妄自菲薄,自贬身份,赵师傅,母亲是让你来帮我的,不是让你来打压士气的。请你将自己的身份摆正!”
赵雷震惊当场,面色涨如猪肝。他很早就跟着郡主辗转西北各个战场,不说资历最老,也是郡主身边为数不多的老人之一了。整个西北军上下,郡主府上下,他的威望是真的不低。如今被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这般不留情面地指责,震惊之余,更多了几分委屈和失望。但是他的责任心还是压过了心中那繁杂的情绪,仍旧劝道:“大公子,你听我说……”
“出去!”茹子期背对着他,冷酷无情的两个字直接砸在了赵雷的脸上。
好在营帐内也没有旁人,不然赵雷真的无地自容。他见茹子期如此强硬不听劝,只得无奈地退出了营帐。
刚走出营帐不远,云雀就凑了上来。云雀也一直在一线作战。此刻的云雀一脸血污,疲惫不堪,身上的铠甲,没有一处是好的,手背上被土匪的刀划了一道口子,现在胡乱用绷带缠着,没来得及缝针,血水不停地外渗。
她走到赵雷身边:“师父,大公子怎么说?”
赵雷面色凝重地摇摇头。
云雀立马就急了:“师父,现在人困马乏,再继续推进,定然会出事。大公子怎会如此执拗?”
赵雷叹口气道:“他心里不痛快。”
“再不痛快,也不能拿全军的人去赌啊!”云雀对茹子期的情况略懂,“我去找他说去。”
赵雷喝道:“站住!你去说什么去?他现在一门心思想擒住柏庄立威,你现在去劝他停下来,就是在跟他作对。”
云雀站在原地,跺了一下脚:“那也不能看着他犯险。连青会连着被我们端掉三个据点,我都看出来这里面有猫腻了。他难道不知道吗?”
“他被胜利冲昏了头了。”赵雷道,“现在他是一军主帅,他决定的事,我没办法阻止。云雀,你把元蛛叫来,我有话吩咐。”
云雀无奈只得听从赵雷的话,去寻了元蛛过来。
是夜,一个蒙面黑衣人趁着夜色,身形矫健地从中路大军军营飞出,腾跳之间,很快就消失在了山林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