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的瞬间,腐臭的甜腥味扑面而来——培养舱里漂浮着数十个半透明囊泡,每个囊泡里都蜷缩着个模糊的人形,皮肤下跳动着和母亲样本里一样的荧光绿血管。
佐藤健·真正站在控制台前,白大褂上沾着暗褐色污渍。
他转头时,右眼虹膜泛着诡异的金色,像某种爬行动物:"你来了。"他的声音混着双重回响,"我就知道,为了母亲的病,你会来找我。"
沈星河的手指在身侧蜷成拳。
他想起前世母亲临终前说的"水里有东西",想起重生后每次给母亲换饮用水时,她眼底闪过的抗拒——原来从1998年那个暴雨夜开始,观测者就往家里的井水里投了种子。
"文明种子。"佐藤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抬手按在最近的培养舱上,囊泡里的人形突然张开嘴,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它们需要宿主的情感共鸣才能激活。
你母亲的变异细胞,是最好的催化剂。"
"所以你绑架她做实验?"沈星河的声音发颤,战术包在掌心沉得像块铁。
佐藤摇头:"是她自愿的。"他调出监控画面,十年前的影像在屏幕上闪烁——年轻的沈母站在实验室里,手里攥着和沈星河现在一模一样的样本管,"她说,只要能救你,什么都愿意。"
沈星河的呼吸骤然停滞。
他想起母亲总说"小星的出生是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想起重生后她第一次抱他时,眼泪把校服领口都浸湿了——原来那些温柔里,藏着这么深的、他从未察觉的痛。
"现在种子已经植入我体内。"佐藤掀起衬衫,腹部皮肤下鼓着个拳头大的包,表面爬满金色纹路,"你杀了我,种子会在三十秒内扩散到全球。"他笑得像个孩子,"但你不杀我,观测者就会重启文明,保留最纯粹的情感样本。"
沈星河盯着他腹部的凸起,突然想起陆明轩·影说过的"文明隔离层"——那是观测者为防止实验失控设置的保险,需要同源的变异细胞才能触发。
他从战术包取出母亲的样本管,玻璃在掌心裂开细小的纹路:"如果是宿主自己的细胞呢?"
佐藤的瞳孔骤然收缩。
沈星河按下注射器按钮的瞬间,金色纹路突然从他腹部窜向脖颈,实验室的警报声里混着骨骼碎裂的脆响。
佐藤踉跄着撞翻培养舱,囊泡接二连三地破裂,黏腻的液体溅在沈星河鞋面上,带着铁锈味的甜。
"你会后悔的......"佐藤倒在他脚边时,右眼的金色褪去,露出原本的深棕,"观测者要的不是重启......是......"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皮肤开始像融化的蜡般剥落,露出
沈星河后退两步,后背抵上控制台。
监控屏幕突然自动切换画面,雪白色的祠堂里,赵无极正对着青铜鼎叩首。
他抬头时,镜头拉近,那张和沈星河有七分相似的脸上,挂着和佐藤临终前一样的笑:"欢迎回家,弟弟。"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
沈星河弯腰捡起佐藤遗落的细胞样本,指腹触到玻璃的瞬间,样本管突然发出温热的光——和母亲枕头下那枚祖传玉佩的温度,一模一样。
实验室外传来警笛声。
沈星河把样本小心放进战术包内层,那里还躺着母亲的旧照片。
他最后看了眼监控里的祠堂,转身时,袖口擦过控制台,屏幕上闪过一行新日志:"宿主细胞与观测者种子......融合率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