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麻吕微微抽了抽手,被青年水影牢牢握在手里的那只手已经浸透了对方滚烫的体温,这种异常的热度让他不由得想起刚才那场可怕的战斗,既想逃避又带了点隐隐的不舍,心脏在胸口砰砰直跳,不愿意承认自己竟然有些贪恋这样被紧紧攥着的感觉。
灿星立刻注意到了少年的动作,低下头,还带着点金色余晖的黑瞳望过去:“怎么了?”
君麻吕赶紧摇了摇头,讷讷地不敢说话,眼角余光却打量起另外一边大蛇丸的动向。
在看到对方起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之后,白发少年自嘲又失望地垂下脑袋,像是一朵蔫了的花朵。
还没有挪开目光的灿星自然注意到了他的情绪变化,伸手摸了摸少年的头发聊作安慰,却没有多说什么。
这孩子迟早会明白的,留在雾隐当然要比跟着大蛇丸那个家伙要好得多!
形势已定,矢仓回到灿星身边,注视着青年脸上的脏污,贴心地递过去一块手帕,口中汇报着昨夜的情况:“辉夜一族已被我们尽数控制,暂时关押起来,河豚鬼带人看守着。”
龙血褪去的空虚让灿星脸色微微发白,他接过手帕时身体晃了一下,立时就被眼尖心细的水影辅佐看见了,他踏前不动声色地扶了一把黑发青年。
于是灿星转头看了他一眼,冰冷的目光里终于带上了点笑意,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矢仓哼了声:“你这么久没回来,这里的动静又那么大,我派出去探查的人员都不敢靠近,自然只有我过来了。”他瞥了一眼被灿星拉着的白发少年,压低了声音:“大蛇丸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怎么如此大动干戈?”
“他看上了这小子,想把他带走,我没放人,就跟他打了一架。”
“这个孩子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灿星皱眉思索了一会,忽然冷笑:“暂时还不了解详情,但以大蛇丸的个性,应该是看上了君麻吕的血继限界。”他语气强硬:“我绝不会让他随意带走雾隐的人。”
矢仓眼睛亮了起来,炯炯有神地望着身旁高挑的青年,重重嗯了一声。
他们一同回到村子里,灿星嘱咐矢仓好好照顾着君麻吕,就匆匆把自己锁进了办公室里休息。
看着眼前这个如同玩偶一般乖巧又死寂的少年,矢仓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叫君麻吕是吗,要回到你的族人身边吗?”
原本知道自己的族人没死时,君麻吕是开心的,他天真地认为族人还需要他为之战斗。
但是现在过去了那么久,少年也想明白了,犯下叛乱之罪的族人能活着便已是恩赦,自己于如今的他们而言已经毫无用处。
“我…不想回地牢里,可以吗?”犹豫再三,他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出了这句话。
黑暗、孤独、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潮湿地牢,他一点都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
枸橘矢仓瞪大了眼睛:“地牢?!”他上下打量着少年的表情,确信在对方脸上看不到一点说谎的痕迹:“你难道一直在辉夜一族的地牢里生活吗?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君麻吕狼狈地低下头,条件反射地环住自己的手肘,声若蚊呐地为自己辩解:“我是个很好用的工具,我可以战斗,我有用的。”
他等了很久,面前的陌生人都没有再出声,少年的头更加低了,几乎贴住了自己的胸口。
可是即便他面上表现得如此柔顺,垂在身侧的手却不由自主地紧紧握起。
要是那个叫做大蛇丸的人能赢就好了,他说他在找自己,他是为了自己而来的,他才是真的需要自己的人!
都怪水影,要不是他…
“这样吧。”绿发青年柔和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君麻吕的思绪:“既然你无处可去,我就给你安排一个住处,然后你从明天起,每天来水影楼报到,由水影亲自教导你,怎么样?”
这个想法绝非空穴来风,从另个方面来看,能被一族当作工具来对待,这孩子一定有属于自己的特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