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中的二人倏然止声,一同向着那边看去。
黑色短发的少年正站在十数米之外,脸上挂着大大的灿烂笑容,高高扬起手朝着这里快速挥动。
“是佐助。”鼬原本阴沉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明媚起来,眉目舒展姿容柔和,他从坐着的石头上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同样向着来者招了招手。
止水顺势停下原本要说的话语,跟着笑起来:“不愧是一家人呢,是叫你回去吃饭吧?”
鼬嘴角微勾,扶了一把身后背着的长刀:“大概吧…那今日就先这样,下次再比。”
止水目送着黑色长发的暗部与弟弟走到一起,一高一矮的二人相互依偎着,踏着黄昏的暖光走进回村的树林中。
他依然坐在石头上,就这么注视这对兄弟,看着他们的身影彻底隐没在黑暗的树林里,深深吸了口南贺川边带着水汽的微凉空气,缓缓吐出:“这样真挚的感情,这就是家人啊…”
…
雾隐发来的访问拜帖言辞恳切,所提报的来访者也是那位声名赫赫的水影辅佐、完美人柱力枸橘矢仓,似乎是真心实意的在寻求所谓的和平——虽然木叶方面并不觉得当初那份提案有什么可行性。
且不论之前与雾隐的关系如何,现在正处于休养生息的和平时期,以木叶村在第三次忍界大战中伤亡惨重的情况来看,并不想贸贸然地因为拒绝而交恶雾隐再次引发战争的可能性。
“哼,老夫觉得四代水影那个小子绝对是意图不轨,拜访木叶此举实在过于可笑!”
明亮的会议室里,一身白袍的中年男人声音沉重,唯一露在外面的左眼里仿佛燃烧着某种呼之欲出的火焰。
若不是当时已经断定对方“死了”因此并未大肆对外宣扬那个木叶公认的叛忍身份,否则现在恐怕木叶全村都会沦为其他忍村的笑柄吧!
奈良鹿久跪坐在榻榻米上,垂目深思:“已知如今的四代水影是当年的…那位,且不论他过去的种种行迹,单说五影会谈时对方的姿态,似乎并没有偏袒哪方或是想要提起旧怨的意思。况且他本人也没有前来,就连拜帖都是通过水之国大名向我们投递而来的,各项礼仪都做的十分完善了,我暂且不认为他怀有明显的恶意。”
志村团藏斜睨了一眼这位同僚:“现在可不要下太早定义,那人从前在木叶时就是一个心思深沉的人,就算有什么意图也不会表露在明面上。更何况他被定为叛忍时所做下的恶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公然残杀同伴,并且还是自己的恩师…哼,不愧是血雾之里出身的小子。”
奈良鹿久低眉顺眼地只望着自己面前的一亩三分地,没有再搭话。
坐在另一侧的水户门炎清了清喉咙:“拜帖是大名亲自转达过来的,我们出于各项原因都不得不接受,事情已成定局,不如考虑一下接待事宜。”
坐在他旁边的转寝小春认可这番话:“此番雾隐村的来访者也不可怠慢,这位辅佐据说是地位堪比第二个水影的存在,再加上他完美人柱力的身份,有任何闪失恐怕都会被雾隐甚至水之国问责…我们决不能让云隐村与日向一族的那种腌臜事情再度发生了!”
猿飞日斩清了清嗓子,也没有全盘否认团藏的意见:“有其他忍村愿意与我们坐下来和平交流是一件好事,确实应该秉承积极的态度去面对,不过团藏所说的事情也值得注意,这期间村子附近需要多安排一些值守人员。”
猿飞日斩的话让臭着脸坐在一旁的志村团藏表情稍稍好了些,房间内的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商议了许久,直至天色黑沉才终于敲定好了接待雾隐来客的方案。
团藏稳稳坐在原地,目睹奈良鹿久最后步出房门后极有眼力地主动关上了门,沉默了片刻,这才又说道:“既然事情已定,我也不好再劝你什么,只是既然是重要的外交时刻,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解决掉村内其他潜在的麻烦?”
火影抬手,缓缓吸了口一直握在手里的烟杆,他仅听这一句话便已知晓团藏所指的“麻烦”究竟为何:“你是说宇智波一族?”
白色的烟气被他吐出,缥缈地在房间里扩散开,辛辣的烟草味道裹挟着苦香冲入鼻腔。
“这一族近来越发蠢蠢欲动,九尾之乱的恶事在前,此事由不得我不忧心,倘若雾隐来访期间发生什么乱象,丢的可是整个木叶的面子。”
团藏说得一派慷慨激昂,但猿飞日斩显然并不觉得事情会变得这么坏:“九尾之夜的惨剧,在没有明确证据前我并不想凭空污蔑给宇智波一族,近来他们也算安分守己,有止水看着,不会出什么大事。”
“宇智波止水?一个毛头小子能解决什么问题!”
“止水的实力不弱,多相信一下那孩子吧,他夹在村子和家族中一定也很为难。”
团藏败在火影坚定的态度之下,只能半是恼怒半是提醒地最后回了一句:“我这么提议也都是为了村子!不管如何,我会派遣根部的人在暗中一同监视宇智波,这个紧要关头,绝对要将任何对村子有害之事都杜绝在摇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