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肖北的办公电话响了起来,是秦若溪的秘书打来的,通知肖北下午三点到市委,秦市长要听取关于青云镇事件处理情况的汇报。
该来的,终究来了。
肖北知道,这次的汇报,绝不会轻松。
云岭矿业的风波,已经开始向更上层蔓延。
而他面对的,将不仅仅是凌云县内的问题,更是来自市里未知的压力和博弈。
下午两点五十,肖北准时抵达市政府大楼。
秦若溪的秘书将他引进入市长办公室。
秦若溪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批阅文件,见到肖北,她放下笔,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坐。”
她的表情平静,看不出喜怒,但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秦市长。”
肖北坐下,腰杆挺直。
“凌云县最近,很不太平啊。”
秦若溪开门见山,声音清冷,“周国平、姜卫东的案子余波未了,又冒出群体性事件。肖北同志,稳定压倒一切,这个道理不用我多说吧?”
“我明白,秦市长。”
肖北沉稳应对,“青云镇的事件,表面是劳资纠纷,但根源在于云岭矿业内部可能存在的严重管理和腐败问题。我们已经采取了应急措施,稳住了工人情绪,并且派出了联合调查组进驻企业。”
“查出什么问题了吗?”
秦若溪的目光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
“调查刚开始,但目前已经发现几个疑点。”
肖北毫不避讳,“第一,企业账务混乱,账面资金与实际严重不符。第二,销售渠道异常,大量石料疑似绕过正常渠道,低价销往市北区。第三,关键责任人,矿长李福才,在事发后失踪,下落不明。”
“失踪了?”
秦若溪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一个大活人,还是一个国企负责人,就这么不见了?你们县公安局的工作是怎么做的?”
“我们已经启动了追查程序。”
肖北道,“初步判断,这可能是一起有预谋的侵吞国有资产、损害职工利益的案件。”
秦若溪沉默了片刻,语气稍缓:
“肖北,你在凌云县的成绩,市委是肯定的。扳倒周国平一伙,打开了局面,很不容易,但是,打江山易,守江山难。
现在的重点,是巩固和发展,而不是四面树敌,引出新的乱子。”
肖北听出了弦外之音,他抬头,目光坚定:
“秦市长,我认为,巩固和发展的前提,是铲除滋生腐败的土壤,建立健康的政治生态和经济秩序。
云岭矿业的问题暴露出来,虽然是坏事,但也是一个契机,一个清理历史遗留问题、完善国资监管的契机。我们不能因为怕出事,就对问题视而不见。”
秦若溪看着他,忽然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你听说过东明集团吗?”
肖北心中一动,白允墨提到的名字出现了。
“有所耳闻,是一家实力雄厚的民营企业,涉足地产和建材。”
“韩东明这个人,能量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