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卷 第七章 镜界
子时的更鼓声还在空气中震颤， 余音袅袅如缕缕轻烟， 林悦已经站在太极宫外的白玉阶前，
月光将宫殿的琉璃瓦染成银白， 仿佛整个建筑都在发光，
她手中的玉佩烫得惊人， 像是在与什么产生共鸣， 那温度透过掌心直抵心脉。
宫门无声地开启， 里面却不是熟悉的宫殿景象， 而是一条闪着金属光泽的通道，
墙壁上流动着蓝色的数据流， 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的味道， 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紫云香气， 这熟悉的味道让她心头一紧。
林悦深吸一口气， 迈入通道， 身后的宫门立即闭合， 将她完全吞没在科技造物之中，
脚步声在通道里回荡， 产生奇异的回音， 每一步都像是在跨越千年的时空。
通道两侧的墙壁时而透明， 显现出盛唐的街市场景， 商贩们在叫卖， 孩童在嬉戏，
时而显现出现代实验室的影像， 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匆匆走过， 仪器发出规律的嗡鸣声。
通道尽头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镜面光滑如水面， 镜中映出的却不是她的身影，
而是实验室的景象， 导师正在焦急地操作仪器， 额头上布满汗珠， 嘴唇快速翕动， 似乎在呼喊着什么。
悦悦， 你能看见我吗， 镜中的导师突然抬头， 眼神直接与她对上， 时间不多了，
系统已经失控， 他的手指在控制台上飞快操作， 背后的显示屏上红色警报不断闪烁。
林悦伸手触摸镜面， 指尖传来冰冷的触感， 镜面突然泛起涟漪， 导师的身影开始扭曲， 小心， 他们不是， 话未说完， 镜面突然爆裂， 无数碎片在空中悬浮。
每个碎片都映出不同的场景， 有的碎片显示唐朝长安的街市， 商贩们在叫卖，
但他们的动作却如同提线木偶， 有的碎片显示现代实验室， 仪器在自动运转，
却不见人影， 还有的显示她从未见过的未来都市。
空中飞行器穿梭如织， 霓虹灯将夜空染成紫色， 碎片开始重组， 形成一个新的空间，
这里既是太极宫， 又是实验室， 龙椅与实验台交错， 宫灯与无影灯并存。
香炉里升起的烟雾， 在空中凝结成数据流的形状， 又缓缓散开， 竹影从柱子后走出，
但她的装束半唐半现代， 左半身是精致的唐裙， 绣着繁复的花鸟纹样。
右半身是洁白的实验服， 口袋里还插着电子笔，
掌柜的， 你终于来了， 她的声音带着双重音效， 既有往日的温软， 又夹杂着电子音的冰冷。
林悦注意到， 竹影的右手拿着香铺的账本， 封面上还沾着些许香粉， 左手却握着一把激光手术刀，
刀锋泛着幽蓝的光， 你的茶凉了， 林悦淡淡地说， 故意用了一句只有她们姐妹才懂的暗语。
竹影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 账本掉落在地， 露出里面藏着的电路板， 激光手术刀发出嗡鸣， 对不起，
掌柜的， 这是必要的程序， 她的声音开始变得机械化， 每个字都像是预先录制好的。
数十个身影从暗处走出， 都是香铺的常客， 卖胭脂的王大娘， 卖绸缎的李掌柜，
甚至还有常来送柴的樵夫， 但此刻他们都露出机械本体， 眼中闪着红光。
将林悦团团围住，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 如同被无形的线操控着，
林悦反而笑了， 她举起发烫的玉佩， 我知道你在看， 小竹， 或者说， 系统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