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大院深处,那间悬挂着巨幅华夏地图的会议室,此刻的气氛比燕京军区总院的重症监护室更加压抑,更加肃杀。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灯光冷白,映照着几张同样冰冷、燃烧着怒火的脸庞。
首长端坐主位,面沉如水,眼神深邃得如同不见底的寒潭,那里面翻滚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惊涛骇浪。
面前的桌上,放着一份薄薄的、却重逾千钧的初步报告。
他的左手边,是面色同样凝重的国安局局长梁山河。右手边,则是刚赶到的、肩章上顶着国徽的公安部部长周卫民,他眉头紧锁,显然也刚刚得知了这石破天惊的消息。
会议室的门被无声推开。三位将军鱼贯而入。他们身上还带着医院消毒水和血腥混合的气息,军装笔挺,肩章上的将星在冷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寒芒,但更刺目的是他们眼中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怒火与杀意!
三人没有任何寒暄,径直走到会议桌前,向首长敬礼后落座。动作干脆利落,却带着一股山雨欲来前的沉重气压。
“首长!”陈振国刚一坐下,便再也压抑不住,声音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低沉而暴烈。
“羽墨他…”后面的话,这位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老将竟有些哽咽,布满老茧的大手猛地攥紧了椅子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可怕的咯咯声。田国华和田志刚虽然没有开口,但那紧绷的下颌线和眼中毫不掩饰的、择人而噬的凶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首长缓缓抬起手,做了一个向下压的动作,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压抑到极致的冷冽:
“羽墨的情况,医院那边已经报过来了。暂时保住命了,但还在鬼门关边上。现在,说正事。”
他的目光转向梁山河,“山河,你来说。”
梁山河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这位掌控着华夏最隐秘情报力量的男人,此刻脸色也极其难看,带着一种任务受挫的阴郁和滔天的愤怒。他的声音冷硬如铁,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凿出来的:
“目标身份已经锁定。凶手,野田矢,男,25岁,樱花国留学生,背景干净,行为正常,在燕京某大学攻读社会学。表面上看,毫无可疑之处。”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寒光。
“但就在我们的人根据现场目击和天网初步筛查锁定他、并准备实施抓捕的十分钟前,目标在其租住的公寓内…服氰化物自尽了!”
“自尽?”田志刚猛地一拳砸在厚重的会议桌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他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跳。
“王八蛋!便宜他了!”
“便宜?”梁山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弧度,
“没那么便宜!他死得很‘及时’,但死前,天网捕捉到了他最后发出的、用一次性加密芯片进行的超短波通话!虽然信号极其微弱且瞬间消失,但我们的破译小组,拼尽了全力,只截获了最后四个字——”
他目光扫过在座每一个人,一字一顿,清晰地吐出那如同淬毒诅咒般的四个字:
“樱、花、凋、零!”
樱花凋零!
这四个字,如同四枚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了在座每一位华夏军人的心脏!
陈振国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股狂暴的杀意从他身上轰然爆发,仿佛一头被彻底激怒的远古凶兽!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