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铁证,仅凭一个人证,确实动不了卢绚这等根深蒂固的长老。
其实,叶秋心里也很清楚。
但是,他不可能任由自己处于危险之地。
杀周兵,他丝毫不后悔。
只是,考虑到实际情况,确实有些麻烦。
涅生会有些人已看他不爽,肯定会借着此事打压他,甚至杀了他。
叶秋沉吟片刻,道:
“长老所言极是,证据确为关键。
但彼时刀已架在脖子上,周兵率众围杀,晚辈若坐以待毙,恐怕此刻已无法站在这里与长老对话。”
邱印雪轻轻颔首,道:
“我明白你的处境。
只是眼下局面,颇为棘手。
周兵说奉命调查,并没有说杀你。
我们只能咬死周兵勾结外敌,图谋杀害你。
将陈执事被杀之事推到他的身上去。
至于卢绚,在没有确凿证据直接指向他之前,暂且不宜动他。
毕竟,打草惊蛇,反为不美。”
叶秋略一思索,便明白了邱印雪的策略。
这是以退为进的策略。
先不要牵连到卢绚,只说周兵与鱼朝盟合谋。
邱印雪笑了笑,又道:
“你与鱼朝盟,或者说与那顾渊起,究竟因何起了如此直接的冲突?
竟到了他要在城门外布下重兵拦截,甚至不惜动用周兵这张牌的地步?
仅仅是因为陈书远的案子?”
叶秋闻言,便将南苑山之行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邱印雪听得仔细,当听到叶秋竟从驱物境的虎煞大妖手中夺下玄水蛟,并强行将其收服时,饶是她心性沉稳,眼中也不由掠过一丝惊异。
她看向叶秋的目光多了几分凝重和欣赏,道:
“驱物境中期的玄水蛟?
没想到你竟有如此实力与魄力。
能从虎煞口中夺食,还安然返回。
难怪顾渊起会如此气急败坏,要大动干戈。”
这时,庭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
一道暴躁而又苍老的声音轰然传来:
“邱印雪,给老夫出来!
你庇护凶徒,是何道理?
今日若不交出叶秋这戕害同僚的狂徒,休怪老夫不讲情面!”
这声音中气十足,蕴含着磅礴的灵力威压,震得窗棂微微作响。
显然来者修为极高,且怒意勃发。
邱印雪闻声,秀眉猛地一挑,眼中寒光骤现。
听这声音,正是卢绚。
她看向身前面色平静的叶秋,唇角勾起一抹淡笑,道:
“听到了?
来得倒快。
这老东西来兴师问罪了。
躲是躲不过的。
走吧,随我一起,去会一会他。”
言罢,她不再多言,转身朝外走去。
叶秋见状,神色淡然地跟在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静室、前厅,来到了雨松轩的庭院之中。
甫一出轩门,便觉一股沉凝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
只见庭院入口处,已黑压压地站了数十人。
为首者,是一位身着紫金色长袍的老者,身材高大,面色红润,长髯垂胸,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但此刻,老者周身散发出驱物境的磅礴威压,肆无忌惮地笼罩着整个雨松轩前庭。
空气变得凝重无比,透着恐怖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