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在这时候忽然跟着揪起来了。
“他受了一些伤,虽然很重,但索性没有伤及到要害,已经被孙娘子给救下。”
差吏看了看李秋寒,说,“现在,他们都在雍州署,我们参军差我来通知你,请你立刻回去。”
李秋寒没有听完,立刻就跑了出去。
雍州署,殓房。
李秋寒进来的时候,却见闫兆林站在两张殓床边。
这两张殓床上,各自躺着一个女子。
其中一个,是秋月奴,另一个则是一个年龄稍大,大约三十多岁左右的女子。
身材有些臃肿,脸上也布满了雀斑。
和秋月奴相比,的确是天壤之别。
想必,这应该就是闫家娘子。
闫兆林目光呆滞,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魂魄,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个人,眼神却无比的空洞。
长孙长风和孙兰馨一直站在一侧,眼见李秋寒进来,两人迅速迎了上来。
长孙长风神色复杂,看了看李秋寒,颇为无奈的说,“李秋寒,你好好宽慰一下闫卜丞吧,我们已经尽力了,可是,他根本听不进去任何的话。”
话说着,长孙长风看了一眼孙兰馨,两人非常知趣,这就从殓房里出去了。
短短的时间里,接连失去了两个至今之人,这恐怕对任何人而言,都是难以接受的巨大打击。
李秋寒心情此起彼伏,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迅速走了过去。
他还没开口,却见闫兆林回过神来,目光落在了的身上。
看着李秋寒,缓缓说,“李秋寒,还记得吗。多年前,当我在长安的大街上,将你救回来的时候。你曾告诉我,你失去了你的一个至亲,所以你对生活,对人生都丧失了希望。”
他说着话,忽然拉着李秋寒的胳膊,几步走到两个殓床中间,指着闫家娘子和秋月奴,激动的叫道,“你看看,好好的看看。而今,我闫兆林接连失去了两个亲人。你告诉我,接下来我还要如何的存活下去。”
“你不是怀疑我是空衍的同党吗,那我就是。李秋寒,我求求你,快给我定罪,将我杀了吧。我现在,真的不想活了,在这个世上,我没有一点牵挂了。”
他说着话,却眼巴巴的看着李秋寒,抓着他的手,去抓扯自己的袍服。
此时此刻,李秋寒心如刀割。
虽然说,死的不是他的亲人,可是,闫兆林是亲如兄长的人。
死的是他的亲人,李秋寒也是感同身受。
他摇摇头,紧紧握着闫兆林的手,缓缓说,“卜丞,你听我说。你冷静点,此案,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我们一定会查到凶手,还她们俩一个公道。”
“有什么用,李秋寒,就算你现在抓到凶手,你将他千刀万剐了,那又如何?”闫兆林眼圈红红的,眼眶里溢满了泪水。
他被李秋寒抓的手颤抖着,语音哽咽,轻轻说,“她们死了,我的结发妻,我的红颜知己她们都死了。永远,她们永远都不会再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