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秋走到时瑾初的面前,看着她那张在灯光下,显得愈发温柔、也愈发美丽的脸。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一种尽可能自然的、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的语气,说道:
“我看你……最近,一直很辛苦。”
“无论是战斗时的治疗,还是平时为大家准备食物,都……太累了。”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着语言。
“你的头发,是她们所有人里面,最长的吧。”
“所以……”
“我想帮你洗一下头发,让你好好地放松一下。”
当这句话,从林见秋的口中说出时,他的内心便自我吐槽道:
“……这个理由,真的太蹩脚了。”
他面无表情地在心中想道。
累了,所以要帮忙洗头?
这是什么逻辑?按摩、捶背、甚至直接让她去好好睡一觉,都比这个听起来要合理一百倍。
这个借口,拙劣得就好像小学生为了逃课而编造的“肚子疼”一样,充满了漏洞一戳就破。
林见秋几乎已经预见到了,她那双温柔的眼眸里,将会流露出怎样困惑的神情。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
时瑾初并没有流露出他所想象中,那种明显的困惑。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林见秋,那双温柔的、翠绿色的眼眸,微微睁大了一些。
那眼神里,确实有惊讶,有不解,仿佛在说:“欸?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
但那份疑惑,却像一片投入了春日暖湖的最轻的羽毛,仅仅只是在湖面上,激起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便迅速地被湖水本身那无尽的、温柔的包容力,所彻底地消解了。
因为,时瑾初喜欢他。
这份喜欢如同深埋在土壤之下的最坚韧的根系,早已在她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觉的情况下,深入了她的骨髓,成为了她思考一切问题的最根本的逻辑起点。
所以,当这个匪夷所思的请求,从那个她所信赖、所倾慕的人口中说出时。
时瑾初那颗温柔的心,在经过了最初那片刻的、小小的惊奇与疑惑之后,便下意识地开始为林见秋,寻找起了合理的解释。
或许……他只是不擅长表达关心?
或许……这只是他能想到的、最直接、也最笨拙的、体贴人的方式?
又或许……他只是……
时瑾初不敢再想下去。
因为再想下去她怕自己那颗早已不属于自己的心脏,会因为那过于甜蜜的、不敢奢望的猜测,而彻底地融化掉。
最终,所有复杂的情绪,所有的微小疑惑,都如同百川归海般汇入了她那早已被温柔与爱意填满的心湖之中,化作了她唇边,那一抹如同在月光下悄然绽放的,温柔得足以融化整个冬季冰雪的美丽的微笑。
“……好。”
时瑾初轻声应道,那声音里没有丝毫的犹豫,只有纯粹的令人心安的顺从。
浴室里,水汽氤氲。
温热的水流,从花洒之中,倾泻而下,将这片不大的空间,都笼罩在了一片朦胧的、充满了暧昧气息的白雾之中。
时瑾初已经换上了一件极为单薄的,真丝质地的白色吊带睡裙。
那睡裙在被水汽打湿之后,变得近乎于半透明,紧紧地贴合着她那玲珑有致的,充满了成熟女性韵味的完美曲线。
她背对着林见秋,坐在一个小小的浴凳之上,微微地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