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想也是,以吴侯的性情,定会向刘备炫耀江东水军,更何况徐盛、丁奉等人已投敌,这些秘密似乎也保不住。
孙邵道:“这大舰耗费我江东许多财力物力,一艘足抵三千万钱粮,为何要送两艘?”
“另一艘自然是迎接吴侯和众将士回归!”
张昭抚须笑道:“两艘大舰到了荆州,必定震慑蜀军,纵然他们不相信我们有十艘,至少五六艘也是有的,自然不敢来犯!”
“倒也有理!”孙邵缓缓点头,看向顾雍:“元叹,你怎么看?”
“也只好如此了!”顾雍现在也是无计可施。
他只是隐约觉得,这两艘大舰恐怕都是有去无回。
两次出兵荆州,折了十万精锐,这一次又赔款割地,江东根基已经动摇。
若汉祚果真不当绝,我顾家也没必要与刘备为敌,暂且观望吧!
在场几个人各怀鬼胎,便将钱粮之事定了下来,至于割让江夏和庐江,众人基本没有异议。
江夏已经几乎被蜀军占领,曹仁正领兵攻打庐江,让给蜀军让他双方去斗,这也是张昭先前与大家商议过的。
孙邵命众人各去筹粮,只留张昭、顾雍商议道:“如今失了江夏,豫章万不可再失。刘封偷袭豫章,务必在钱粮运到荆州之前将其击退,如此方可保江东无虞。”
顾雍道:“前几日周胤派人来报,甘宁病重无法领兵,鄱阳贼得知汉军消息,又蠢蠢欲动,水军未敢轻举妄动,还有何人能当此大任?”
孙邵道:“牛渚守将骆统可对抗刘封,此人文武兼备,又统领凌统旧部,必能取回豫章。”
张昭急道:“牛渚守军是为保护建业,随时准备支援濡须而用,岂可轻易调动?”
孙邵道:“待击退刘封,骆统再回牛渚即可!至于濡须,庐江既已割让蜀军,又何需我们大动干戈去对战曹军?”
“倒也有理!”张昭也不好多说什么,问道:“待钱粮备齐,当遣何人为使?”
孙邵一怔:“有左主簿运送不够吗?”
左咸尴尬笑道:“我如今还是阶下之囚,替吴侯传信,安能做江东使者?”
三人面面相觑,两国之交,礼不可废,但赵咨刚被人斩了,谁还敢去?
顾雍思索片刻,言道:“太中大夫郑泉博学多才,有舌辩之能,可当此任。”
三人同时点头,这郑泉是陈郡人,嗜酒如命,性情疏狂,仗着有点名望成了吴侯座上宾。
但到现在除了喝酒,似乎没有什么作为,就派他去江陵拜谒刘备,使蜀、吴两国重新通好。
诸事安排已定,负责筹备钱粮,孙邵亲往曲阿调动大舰,顾雍则派人向牛渚传令,即刻领水军进入鄱阳湖,务必要夺回豫章。
张昭走到门口,听到安排忽然转过身来:“孝则现被囚在南昌,元叹不去救人,却先发兵,就不怕……”
顾雍淡淡道:“犬子失了南昌,未能以死全节,已是不忠,生死有命吧!”
张昭沉默片刻,轻叹一声摇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