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回汉中前,封吴懿为江夏太守,正式改鄂县名为“武昌”,并定为江夏郡治。
东吴使者郑泉奉孙权之命回江东调船,经过鄂县,看到新修的城池转眼变作蜀军之地,不禁摇头叹息。
自从合肥兵败之后,吴侯便彻底断了争淮南的念头,三年前时间修筑武昌城,就已打算争夺荆州,何其不智?
正感叹之时,忽然一支水军来到江上拦住去路,战舰上一将逼近,抱拳笑道:“文渊贤弟,别来无恙乎?”
“你是……子兴兄?”郑泉认出来将正是吴懿,神色略显尴尬。
原来郑泉字文渊,乃是陈郡人,与陈留吴家是世交,当年郑泉还做过吴懿叔父吴匡的书佐、
随后中原大乱,吴懿举家随刘焉入蜀,曾再三邀请过郑泉,郑泉却在友人的饯行宴上吃醉酒,错过入蜀机会。
后来辗转避乱江东,孙权闻其博学多才,拜为郎中,现为太中大夫,与吾粲掌论议之事。
他早知道吴懿在武昌,但自觉惭愧无颜相见,本打算顺江而下,没想到却被吴懿拦住。
吴懿大笑道:“洛阳一别,倏忽二十载,贤弟何以到此不来叙旧,是不知吴某在此,还是不屑相见?”
“惭愧啊……”郑泉一声叹息,将当年之事告知吴懿,苦笑道:“弟失信于将军,还有何颜面相见?”
“原来贤弟是老毛病犯了!”吴懿大笑,拱手道:“这都无妨,既然到了此地,请务必进城,叫我略尽地主之谊。”
原来郑泉虽有名气,因为嗜酒如命,志向却与众不同,只想喝酒,不愿做官,在东吴也只是做个闲差。
“这……我还有要事处理,不敢耽搁!”郑泉为难道:“等我先回江东调船,接回吴侯后再向将军赔罪。”
吴懿笑道:“不就是几艘船吗,本将借你便是,不必再费周折了。”
郑泉吃惊道:“吾闻此乃汉中王世子之意,此举恐怕不妥,岂敢让将军为难?”
“俺是他舅,有什么不妥?”吴懿拍着胸脯保证:“再说了,如今两家重新结盟,重归于好。这小子却如此胡闹,惹恼了吴侯岂不是前功尽弃?我这做舅舅的理当及时补救才是。”
“将军言之有理!”郑泉一想也是,看看夕阳斜照,继续赶路确实不便,便随吴侯进城。
看着高大宽阔的武昌城,郑泉心中苦笑,东吴花费千万钱粮建城,结果我堂堂东吴使者却成了客人,这上哪说理去?
双方上岸重新见礼,郑泉再次确认吴懿肯提供运送三千人的战船,这才放心,随其进城。
一路上二人说起当年洛阳之事,彼时何进掌权,与宦官争斗,闹得京城里腥风血雨,随后董卓进京,局势一发不可收拾。
谁能想到,二十年后,同为朝廷效命的好友,竟变作各为其主的对手。
到了府衙,吴懿命人摆设酒宴,为郑泉接风洗尘,共叙长短。
郑泉忙摆手道:“吾有使命在身,不敢有片刻耽搁,请将军备好战船,明日一早便回陆口复命。”
吴懿笑道:“只是普通酒宴而已,不会耽误明日行程,贤弟不必如此。”
“嗳!”郑泉摇头道:“将军亦知我嗜酒贪杯,这不见酒便罢,见了酒不尽兴便寝食难安。先前醉酒误了入蜀大事,今吴侯被困陆口,日夜期盼,可不敢误事。”
“故友相聚,若无美酒,岂非可惜?”吴懿说道:“不如这样,你我今日只吃一坛酒,立下军令,不得有违,如何?”
“这……”郑泉本就好酒,吴懿说的也有道理,想自己三斗酒不醉,两人喝一坛并无大碍。
但担心自己酒兴上来不能控制,便道:“既如此,还请将军务必监视,稍后弟若还贪杯,务必制止。”
“一言为定!”吴懿大笑,携郑泉到后院一处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