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人不用多说,到了京师之后,便直接去荣国府下榻了。
至于赵盼儿三女,也是找了家客栈安身,然后开始打探欧阳旭的消息。
而这些情况,不久之后便被苏慕白所知道了。
在苏慕白离开余杭之时,便留下了人手查看赵盼儿和薛家的动向。
毕竟这都是苏慕白未来要收割的签到奖励,苏慕白对此自然还是很上心的。
下午,荣国府梨香院内,薛宝钗正和母亲薛王氏一起聊着天。
薛宝钗犹豫了一下后看向薛王氏说道。
“娘,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薛王氏有些不解说道。
“宝钗,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薛宝钗叹了口气道。
“母亲,您觉得荣国府真能左右皇商身份之事嘛。”
“我怎么看都觉得这事情透着一股诡异。”
“而且荣国府这边一开口就是三十万两银子,打点谁需要这么多啊。”
薛王氏有些无奈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疑神疑鬼的啊,你姨妈还能骗咱们啊。”
“难说。”
听了薛宝钗的话,薛王氏有些绷不住了。
“你这孩子,可不能这么说啊。”
“这些年你姨妈对咱们还是很照顾的。”
“没有荣国府帮忙,不知道多少人都会觊觎咱们薛家的产业呢。”
“再说了,荣国府家大业大的,一年的开销就得六七万两,三十万两银子,也就是荣国府几年的开销而已,至于这么算计咱们嘛。”
薛宝钗摆了摆手说道。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苏慕白要针对咱们薛家,逼着咱们跟荣国府切割呢。”
薛王氏不假思索说道。
“这不明摆着的事情嘛,苏慕白跟荣国府矛盾很深,因为他告御状,害的你表弟受了宫刑。”
“他看着咱们跟荣国府走得近,所以打击报复咱们。”
薛宝钗摇了摇头后说道。
“母亲,没这么简单,您没有跟苏慕白打过交道,这个人城府极深,心思缜密。”
“他应该不会为了单纯的打击报复来针对咱们薛家。”
“我想了很久了,应该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咱们对于荣国府而言,可能比咱们想象的要重要。”
“荣国府很大的可能外强中干,如果少了咱们每年输送的这笔银子,甚至连基本的体面都很难维持住。”
“否则的话不能解释苏慕白的行为,这太不合理了。”
“他一个堂堂的状元,前途远大,没有必要为了一些无足轻重的事情来针对咱们薛家,给人留下话柄啊。”
“只有这一种解释,他认为针对咱们,能够重创荣国府。”
薛王氏听后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会吧,你想到哪里去了,荣国府怎么说也传承百年,底蕴深厚,何至于没了咱们薛家,就坚持不住了呢。”
薛宝钗一脸笃定说道。
“母亲,荣国府到了今日,其没落是肉眼可见的。”
“偌大一个荣国府,最大的实权官员只是姨夫一个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
“且以姨夫的性格,也不像那种借着便利从工部捞银子的人。”
“没有了实权,孝敬的人自然也没有几个。”
“荣国府收入的主要来源,估计也就是爵产、地租,外加咱们输送的这笔银子了。”
“除此之外,您说说,荣国府还能有什么进项。”
薛王氏思考了一番后看向薛宝钗说道。
“宝钗,你说了半天,到底是要表达什么意思啊?”
薛宝钗看向薛王氏面色郑重说道。
“母亲,形势已经很明显了。”
“我觉得以今时今日荣国府的能力,根本就帮不了咱们保住皇商的身份。”
“荣国府之所以要这笔银子,十有八九就是为了最后敲咱们一笔而已。”
听到这里,薛王氏一脸的惊愕之色。
“这,这不可能吧,你怎么能这么想你姨妈呢。”
“我跟你姨妈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她不会这么坑咱们的。”
薛宝钗有些无奈说道。
“娘,人心思变,站的角度不一样,思考问题的方法也是不一样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样吧,我也不和您过多争辩,您晚些见了姨妈,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但有一件事您必须听我的,那就是这三十万两银子不可轻动。”
“姨妈若是说需要去打点,那你就提一个请求,咱们得派个得力人手跟着。”
“姨妈若是顺顺当当的答应,没有丝毫迟疑,那一切都好说。”
“可若是姨妈不愿意,那这其中含义可就耐人寻味了。”
薛王氏听后摆了摆手说道。
“咱们这么说,不是明摆着不信任你姨妈嘛,她不生气才怪呢。”
薛宝钗淡然说道。
“三十万两银子,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母亲,家里的情况您也清楚。”
“一旦皇商的身份没了,那么外地的大部分商行最后多半都要亏损,咱们能稳住江南的生意就不错了。”
“有这三十万两银子托底,将来应对此事,咱们也能从容不少。”
“可若是三十万两银子给了荣国府,最后打了水漂,半点作用没有。”
“那将来咱们薛家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是真是假,咱们一试便知了。”
“您既然对和姨妈的姐妹情如此自信,总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姨妈就要翻脸不认人吧。”
薛王氏听后不由得纠结起来。
从感情上来说,她是不愿意相信这些话的。
但理智又告诉她,女儿说的不无道理。
在纠结了许久之后,薛王氏点了点头说道。
“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就依你说的办。”
“不过要是回来你姨妈生气了,你得帮着一起哄啊。”
母女二人达成一致后,薛宝钗又嘱咐了薛王氏一番。
两人的角色仿佛反转了一半,这个时候薛宝钗像长辈多过薛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