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裹着血腥味在山道上盘旋，被火箭弹炸得面目全非的越野车还在冒黑烟，扭曲的钢板上沾着暗红的血，像头淌血的巨兽趴在窄路上。
“苏大哥！药来了！”阿吉雅的声音发颤，双手捧着黑瓷瓶和银针包递过去，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看着驾驶座上黑牛腹部那道贯穿伤——金属碎片把皮肉豁开个血窟窿，暗红的血正往外涌，浸湿了座椅和裤腿，旁边山猫捂着肚子哼哼，额头上全是冷汗。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死死咬着唇才没吐出来。
“按住他，别让他动！”苏吕的声音冷得像冰，却奇异地让人安定。
他没接药，右手在腰间一摸，三枚银针已夹在指间，寒光乍现。
咻！咻！咻！
银针精准刺入黑牛颈侧和双肩大穴。
原本因剧痛抽搐的黑牛猛地一僵，涣散的瞳孔定了定，痛苦的呻吟轻了些，可呼吸更弱了，像风中残烛，随时会灭。
“山猫！自已按住伤口！”苏吕头也不回地吼，目光像手术刀般，盯着黑牛肚子里的金属碎片——碎片边缘带倒刺，贴着根突突跳的大血管，拔得稍偏一点，血就得喷出来。
没有无菌室，没有仪器，苏吕深吸一口气，《九阳回春诀》的内息往手上涌，掌心泛起层淡红，指尖稳得像焊在了一起。
左手五指成钩，猛地扣住被碎片穿透的方向盘。
咔嚓！
合金支架被他硬生生掰断，腾出片空间。
同时，右手食中二指并拢，快如闪电捏住碎片末端，灼热的内息瞬间裹住周围血肉，像道无形的闸，死死压住可能喷涌的血。
“呃……”昏迷的黑牛闷哼一声。
嗤——
苏吕手腕一拧，以最小的角度猛地拔出碎片。
半尺长的金属带着血和碎肉抽出来的瞬间，一股血柱跟着喷起，却被他按在穴位上的指尖死死压住，血立刻缓了，像被掐住脖子的水管。
“阿吉雅！黑瓷瓶！药粉撒上去！”
阿吉雅手忙脚乱拔开瓶塞，深褐色药粉一股脑倒在伤口上。
药粉一沾血就“滋滋”响，冒起白烟，带着股辛辣味——这是苏吕师门秘传的止血药，霸道得能把血硬生生“焊”住。
苏吕右手还按在穴位上，左手飞快打开银针包，细长的银针在他指间翻飞，“嗖嗖”扎进伤口周围的皮肉里。
针尾轻轻颤，像有股气在里面转，把细小的血管都封住了。
“针线！”
阿吉雅赶紧递过缝合包。苏吕单手接过弯针，羊肠线在他手里像活了，穿、拉、打结，动作快得只剩残影，每一针都避开血管，把豁开的皮肉往中间拢。
汗水顺着他下颌线往下滴，砸在黑牛的血衣上。
左臂的伤口还在渗血，把袖子染得通红，可他像没感觉似的，眼里只有那道要命的伤口。
山猫捂着肚子，大气不敢出，直勾勾盯着苏吕的手——那双手刚还捏着针杀人，现在却能绣花似的缝伤口，太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