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八点刚过一分,窗帘缝隙透进一条金线,像有人拿宝刀把夜划开,露出其金灿灿的内核。
白恩月睁眼,习惯性地身后去触摸鹿鸣川的位置,身侧床褥已凉——鹿鸣川照例提前一小时去公司做最后的流程安排。
枕头上留着一张浅蓝色便签,笔锋干净:
“除疤的药在洗漱台第二格,记得涂。粥在恒温锅,喝完再去公司。”
虽然留言在电子设备上更加便利,但是那种电子数据都不是两人喜欢的方式。
她捏着便签发了两秒呆,随即翻身下床,赤脚踩在暖灰地毯上,像踩碎最后一点睡意。
洗漱台第二格,白色药膏管竖立,管身贴着手写标签:祛疤—早/晚,薄涂+按摩两分钟。
白恩月拧开盖子,淡褐色膏体散出轻微草药味,混着一丝薄荷凉。
她用无名指蘸取一点,先点在右手虎口的缝合口,再顺着手腕内侧那道细长的勒痕,缓缓打圈。
动作机械,眼神却专注,像在擦拭一件易碎的瓷器,又像在给自己上釉。
两分钟到,被涂抹的部分微微发热,证明药膏被吸收,皮肤泛起一层温润的光。
她抬手对着镜灯照了照——淡粉色的疤边缘似乎比昨天更浅,像一条被雨水冲淡的墨线。
“再坚持一个月,就看不出来了。”她低声对自己说,随即苦笑,“确实有些莽撞了。”
手机在卧室外震动,是保镖阿伍的报备:【太太今天您的行程还是由我陪同。】
白恩月把药膏管竖回原位,顺手把便签贴到镜角。
她盯着那小小的一方蓝色,内心觉得充盈。
简单洗漱之后,她换好烟灰色高领针织、枪灰色色直筒裤,外披一件同色的长款针织外套,袖口折到肘弯,她想了想,又还是折了回去。
八点零三十五分,她端起恒温锅里的山药小米粥——鹿鸣川按她口味把山药切得极细,几乎化在粥里。
粥面撒几粒枸杞,像落在雪里的红豆。
她三口两口喝完,把碗放进洗碗机,顺手按下速洗键——机器发出低低的“嗡嗡”,像献给清晨的结束曲。
九点零五,她拎电脑包出门。
电梯下到地库,阿伍已把车预热好,车门敞着,像一张等候的臂弯。
“太太,今天走高架?还是穿隧道?”
“高架吧,今天天气不错。”她扣好安全带,打开电脑包确认。
她指尖在冰凉的铝合金上停了一秒,随即拉上拉链。
车子滑出地库,秋阳正好,天空蓝得没有一丝折痕。
白恩月将座椅调节至最舒适的角度,将电脑拿了出来,随后屏幕亮度调到最暗,开始敲代码。
九点半,车停慧瞳地下B3。
她合上电脑前,屏幕右下角跳出提示:【缓存队列优化脚本——剩余4%】。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按照现在的进度,她今天就能够将整个方案系统优化完成。
电梯上到30层,研发区自动灯亮起,冷白光瀑泻而下。
严敏端着两杯冰美式站在通道口,一杯提前插好吸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