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公子无双32(1 / 2)

十年一度的东林国祭祀大典, 遇上三年一度的全国大考,还是文武双考,于是这段时间的京城, 不仅八方朝拜,商贾游客众多,就连各大藩王,亲王也齐聚京城, 同时还有来自天南海北的各路文武考生,如今的京城绝对是超负荷的。

于是, 除了热闹繁荣的景象之外,这背后的混乱和危险也显而易见。

李墨不是想不到, 但他就是那么自信,或者说自负。这两年他雷霆之势掌握大权,给了他足够的底气。

终于, 这一天来了。

李墨一身庄重繁琐的龙袍,居高临下站在祭台之上, 俯视着文武百官, 俯视着他的天下。

今日, 不仅文武百官到场, 任何有身份的皇亲贵胄, 亲王贵族们,藩王们,以及后宫嫔妃们,几乎全部到场。

听着震耳欲聋的“万岁万万岁”, 再俯视着这样的盛世, 李墨胸腔难免充斥着王霸之气,澎湃激动。

“祭祀大典正式开始~”

主管祭祀的太常卿的声音回荡在祭祀台四周, 祭祀大典真正开始,李墨转身接过礼官递上来的香,正准备走过去祭祀天地,向天地,向祖宗们汇报一下这两年的工作。

“且慢,老妇有话要说!”

身后突兀的传来一声苍老的高呼。

因为此时正是庄严肃穆的时刻,偌大的祭坛一片寂静,于是这道苍老的那声音就变得大而清晰起来,以至于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原本庄严肃穆的氛围瞬间被打破,一双双好奇的眼睛也全都朝那里聚了过去。

李墨愤然转身,面色黑沉。

“陈老夫人?”

李墨面色阴沉,早在十日前他就让傅谦将陈元斌抓进了大牢,本打算今日祭祀结束后拿他来杀鸡儆猴的,刚好当着天下人的面杜绝了那荒唐的流言。

倒是没想到,这老妇人自己先跳了出来。

看来,这老妇也不打算活了啊。

他倒是要看看,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妇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几个锦衣卫已经冲上去将刀架在了老夫人的脖子上,但老夫人面色如常没有一丁点畏惧,反而直勾勾仰着头盯着李墨。

那不卑不亢的气场让在场其他人控制不住的窃窃私语起来。

李墨一挥手让锦衣卫撤开,“老夫人有话不如等到祭祀结束再说,”李墨说着看了一眼老夫人身后的席朗,“陈子扬,还不把你奶奶扶下去?”

李墨这句话不仅在提醒年轻的定北侯注意场合,也是在警告心思通透的老妇人注意分寸,别为了儿子就不顾孙子了。

李墨料想,这老妇不顾死活站出来无非就是为了她在锦衣卫大牢里的小儿子,但李墨必须提醒她,她还有个继承定北侯爵位的独孙子,这可是他们陈家现在唯一的独苗,更是陈氏一族唯一的倚仗。

李墨话一说完几个宫女就要半拖伴扶将老夫人带下去,不想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根本不吃这一套,今日似乎是豁出去了不顾一切也要为其儿子讨回公道。

“李墨小儿你根本就不配为皇!”

老妇人此话一出去全场惊呆,试问古往今来有几个人敢直呼皇帝名讳的?而且还是在祭祀大典上,当着全天下的面大骂皇帝不配为皇,这不是找死是什么?不,这是要上天,是要带着陈氏九族上天。

“完了,老侯爷这一脉完了。”

“天可怜见,他们陈家如今可只剩下两个人了啊。”

“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遭殃了。”

“怕是要血流成河哟。”

……

几个宫女太监慌得踉跄跌倒,有几个慌忙要捂住老太太的嘴,还有锦衣卫,皇帝护卫纷纷冲出来将老妇人包围,现场一片混乱。

这时候所有人都不敢动,唯独席朗冲上去,三两下踹开抓着老太太的人,又愤怒的怒视着一群凶神恶煞的锦衣卫和皇帝护卫,“本侯在此,我看谁敢动我奶奶!”

他把老太太护在身前,一时间还真没人敢上前了。

老侯爷去世已两年,虽然这两年来那个众人熟知的小世子早已成为年轻的新任定北侯,现在更是整个陈家唯一的独苗,也是陈家唯一的顶梁柱,但大家对于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他做小世子的时候,无知无能却被所有人都宠着。

老太太趁这个空档继续对李墨大声咒骂道,“李墨小儿,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你毒死老妇的夫君还不够,你还要害死我儿。”

“可怜我的儿为你出生入死却不得好死,现在你连我的小儿也容不下!他已经放下军权放下一切了还不够吗,他只想守在我这老妇身边啊我的斌儿……”

老妇人一边哭一边骂,声泪俱下,“可怜我的儿啊,你们为这东林国拼死拼活到头来却落得这样的下场,锦衣卫的大牢那是人待的地方吗?苍天啊,你是没有眼吗,为何如此待我陈家,为何让这样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当皇帝!”

“老妇人我好冤啊!命好苦啊,义儿,忠儿,还有斌儿,我可怜的儿啊……”

老妇人声泪俱下,等一众护卫锦衣卫粗鲁的将席朗和老妇人一同拿下的时候,她哭天抢地,该说的该骂的已经说完骂完了。

在场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议论声更大了,要知道老侯爷和二将军死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非常,很多人甚至为之痛哭过。

可不是说老侯爷是因为年迈,加上多年征战留下的残余旧伤太多,旧伤复发才去世的吗?

还有二将军,不是说中了敌人的埋伏,英勇牺牲的吗?怎么老太太口口声声说是皇帝害死的?

还有陈家老三,这两年一直都留在老太太面前尽孝,不仅主动放弃军中职务,也未在京城谋个一官半职的,规规矩矩的怎么会被锦衣卫抓进大牢?他们没听说犯了什么事啊。

众人越想越迷惑,也越想越惊恐,只觉得这其中隐含了太多的可怕信息。

于是不自觉的,现场变得混乱起来,李墨的面色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可怖。

“暴君!你还我儿命来!”

“够了!”李墨终于忍无可忍怒吼出声。

这老妇人身份特殊,倘若他真当着天下人的面杀了她,岂不是刚好证实了她口中所言?

李墨冷笑,干脆就把杀鸡儆猴的事提在祭祀之前好了。

于是他一个眼神,示意傅谦让人把陈元斌带来,李墨努力压下心中暴戾之火,装出一副和善宽容的模样。

“老夫人,朕念在你年迈,又接连丧夫,丧子的份上,可以不计较你刚才的大逆不道,胡言乱语。”

“老夫人伤心过度神志不清,大概是忘记了老侯爷乃我东林第一战神,陈元忠也是我朝第一勇猛之士,他们二位可都是朕的爱将,是朕信赖之人,朕指望着他们为朕守住这江山,替朕保护百姓,朕如何会害他们?”

“至于你的小儿子,”李墨一副动之以理晓之以情的架势,“老夫人你恐怕是不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吧。”

一些人听了李墨的话果然冷静下来,因为确实是这个理,而这发疯的老妇人还真像是伤心过度失心疯了。

一些文武大臣跟在韩丞相身后,丞相一直未动,他们也没动,而一些亲王,藩王则是持看戏的态度,这种时候谁都不愿意冒出头来。

而身为现任定北侯的席朗,本质上似乎还是那个无能的小世子,于是只是无助又慌乱的护着他奶奶,至于那个他传闻中爱到骨子里的男妻,韩知许,则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似是还没有把自己当做定北侯的一份子。

李墨这个解释是说得通的,甚至合情合理,不过席朗也不急,一切都在按着计划进行。

很快,两个锦衣卫就架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匆匆上来。

众人只见那人不仅浑身是血迹,衣服被抽打得破破烂烂,身上肉眼可见的皮开肉绽,整个人像是失去了行走能力,低垂着乱糟糟的头被两个锦衣卫架着拖上来。

“元斌我儿啊……”

陈老夫人一声尖锐的哭喊,随即就疯了一样挣脱开冲了过去,只见陈元斌不知道在锦衣卫的大牢里受了多少酷刑,整个人都看不清人样了,浑身都是伤,也瘦的不成样子。

“我可怜的儿。”老夫人顿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昏过去。

在场无不动容,明明半月前他们还见到过,那时候还是一副玉树临风的模样,怎么现在就成这样了?

李墨也不管大家的反应,就让傅谦将此人的一条条罪状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