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她是郊外野蛮生长的树,他欣赏的也恰恰是她的这一点。
然而在得到她后,他却自己欺骗了自己,非要把她当成温室绽放的花。
她是树,他却非要按照花的模样来要求她。
她一直都是她自己,从来没有改变过。
是他对她的认知错误,让两人到了如今这般境地。
蒋天颂终于明白,该怎么解决这件事了。
他忽然捂住自己的刀口,闷哼了声。
念初果然吓了一跳,停下脑中所有胡思乱想:
“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出了问题,我去给你叫医生!”
她慌乱的往外跑,蒋天颂没有拦着。
很快,医生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念初对伤势也不是太懂,看不出个什么。
蒋天颂宽慰她:“不用担心,刚刚就是有点激动牵扯了一下,已经没事了。”
他主动对念初说:“这些日子陪着我,耽误你做事了吧,我现在没什么大问题了,有医生在,以后也不会出问题,你要是想忙,就忙去吧。”
念初心绪复杂:“你这样子,我怎么走?”
蒋天颂握着她的手:“你看,你还是会为我担心,为我流泪,对我狠不起来,小初,你只是嘴硬自己骗自己,你的行为却处处彰显你在意。”
念初:“我从来没说过不在意你,都是你说的。”
蒋天颂:“对,是我说的,是我无理取闹,所以我向你道歉。”
念初惊住。
蒋天颂道:“我说你不在意我,其实是想让你证明一下,你到底有多在意我,但我忘了,你也有你自己的事情,不可能事事都迁就我一个,你说不爱,未必就是真的不再爱我,你只是被为难的不耐烦了。”
他深刻地检讨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两人婚前争执的时候,耐心,温和。
“孩子们都还小,像刚刚那样的话以后就不要说了,他们会当真的。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分开的。”
念初的泪珠又噼里啪啦落下来。
蒋天颂搂着她,轻轻帮她擦拭。
“刚结婚的时候,没有人看好我们,每个人都唱衰,可我们愣是好了这么多年,打了他们所有人的脸,以后我们也继续好下去好不好?赢就赢一辈子,不让他们有得意的那天。”
念初抽噎,他的话像滚烫的岩浆,把她的心软化成一滩。
可她仍旧有着自己的坚持:
“去乡镇增加教育点这件事,我真的很想做,不能放弃的。”
“那就做。”蒋天颂平静地说:“你前面几年都在支持我,我得到的支持够多了,也到了该回馈的时候了。”
顿了顿,他笑了下,看着念初道:
“或许你这样才是对的,我看过很多同僚,因为日子平淡如水,家人一成不变,最终走上无法挽回的不归路。”
“可你一直在精进你自己,我在变,你也在变,我的位置高了,你也变得更好,我们从一开始的关系,到现在越来越势均力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