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外,跪满了文武百官。
殿内,楚云峥瘫卧龙榻,周身扎满银针,口不能言,眼睛因愤怒布满血丝,死死瞪着婉棠。
婉棠手持一卷明黄绢帛,步履从容地来到榻前:“皇上,如今国难当头,民心浮动,为稳固国本,需即刻册立储君。还请皇上用印。”
楚云峥挣扎着想要起身,抬手就要扇她。
婉棠轻巧地避开。
他用力过猛,整个人从龙榻上重重摔落在地,像条狗一般在地上挣扎。
婉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狼狈的模样:“皇上愿意与否,并不重要。臣妾今日来,本就不是为了征求您的意见。”
她说着,一把抓过楚云峥的手,强行掰开他的手指,沾了朱砂,然后用力握住他的手,精准地压在早已拟好的立储诏书上。
楚云峥表情愤怒,脸部扭曲,依旧毫无用处。
婉棠脚步未停,将诏书交给小冬子。
小冬子躬身接过,满脸错愕。
还是面向殿外跪伏的满朝文武,展开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三子天资聪颖,仁孝纯深,宜承大统……立为皇太子……”
诏书宣读完毕,殿外百官爆发出整齐划一的欢呼:
“皇上圣明!臣等恭贺太子殿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欢呼声浪穿透殿门,传入养心殿内,淹没了那绝望的嘶吼。
小冬子收起圣旨,看着婉棠的眼神有些闪躲。
曾经的他,为了能够在皇上跟前,帮婉棠美言几句收了不少好处。
如今看着婉棠,他自己心里发怵,感到害怕。这个女人哪怕是楚云峥,也只有输的份。
只是一眼,婉棠便瞧出小冬子眼中顾虑。
婉棠倒也不曾揭穿,轻声说:“公公伺候皇上,也有很多年了吧?”
“娘娘,奴才什么也不知道,奴才什么也不会说。”小冬子跪在地上,咚咚磕头,抖如筛糠。
婉棠轻笑一声,冷声道:“公公,本宫只是想着,太子年幼,身边总是需要个老人照顾才好。”
说到此处,婉棠感慨一声,摇摇头:“只可惜,公公如今是总管太监,要伺候在皇上身边的。”
“本宫再想想,看看还有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吧!”
小冬子整个人愣在原地,盯着如今风光正盛的婉棠,再回头,看了看狼狈不堪的楚云峥。
如今凤栖国,大皇子蠢笨不堪,二皇子胆小如鼠,唯有三皇子才是储君人选。
未来如何才是光明未来,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婉棠手握圣旨,已缓步离开。
小顺子慢上一步,在他身旁轻声说一句:“你我兄弟多年,我也只能说一句,看运气吧!”
“您说皇上这病,还能好起来吗?”
“若是一直如此……”
小顺子不便多说,只是脸上面露担忧,再次摇头。
次日,丧钟鸣响,宣告皇帝驾崩,举国哀悼。
灵堂之上,婉棠一身缟素,悲戚之色令人动容。
小顺子悄然近身,低语:“娘娘,欧阳青找到了,他果然联络了一批朝中旧臣,和一些地方藩王。”
“是否派人击杀?”
婉棠闻言:“不必阻拦,放他进来。让他好好查。”
“皇上的死,不能不明不白。我们的新帝,只能是顺从天意登基。”
小顺子应声退下,着手安排。
又是一日。
欧阳青带人闯入灵堂,悲声怒吼:“妖后,你谋害先帝,篡权夺位!”
“我今日便要为皇上讨回公道!”
“各路诸侯兵马已在城外,定要将你这毒妇绞杀!”
婉棠抬起头,声音悲愤而委屈:“欧阳将军,本宫一直尽心救治先帝,天地可鉴。”
“如今先帝龙驭上宾,本宫亦是痛彻心扉。”
“你既言本宫谋害,那便请诸位宗亲藩王,当着先帝灵位,彻查清楚!”
“还本宫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