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端起茶盏,指尖摩挲着杯沿:“查的时候动静别太大,别打草惊蛇。等抓住实据,再一并处置。”
“儿臣明白,这就去安排。”朱标应声,转身便要去传令,脚步里透着不容置疑的果决——敢在京师重地兴风作浪,无论背后是谁,都休想逃脱。
辽东特勤组早布下线索,锦衣卫查得顺当,将那些散播天花的白莲教妖人一网打尽。
毛骧躬着身子,步进奉天殿,声音压得低低的:“陛下,辽东那边查得实了,又是白莲教作祟,竟散播天花害人。”
朱元璋正翻着奏折,闻言猛地把朱笔往案上一拍,墨汁溅得满纸都是。
他霍然起身,龙袍下摆扫过案几,砚台“哐当”落地,碎成几片。
“反了!反了!”他眼瞪得滚圆,额上青筋突突直跳,“上次饶了他们几分颜色,竟还敢钻出来作祟!当我大明律法是摆设不成?当朕的刀不利索?”
毛骧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只听朱元璋在殿上踱来踱去,脚步声沉沉的,带着雷霆之怒:“这群妖人,是嫌死得不够快!传朕旨意,彻查!不管藏到天涯海角,都给朕揪出来,一个不留!”
奉天殿的旨意一下,锦衣卫的缇骑便如离弦之箭,四散奔往大明各处。
腰间的绣春刀寒光闪闪,马蹄踏碎了街巷的宁静,往日里或隐或现的暗桩,此刻都扯掉了伪装,带着朱批的海捕文书贴满了城郭乡野。
济南府的缇骑踹开了三家客栈,苏州府的暗探蹲守在码头整整三日,连西南土司辖地的密林里,都有身着飞鱼服的身影穿梭。
不同于往日的试探,这次缇骑见了可疑人等,不问缘由先捆了再说,各地的诏狱一夜之间便人满为患。
有那曾漏网的白莲教余孽,刚在破庙里点燃香烛,窗外便飞进数支弩箭钉在供桌上,紧接着门被撞开,绣春刀的锋芒直逼面门。
这一次,锦衣卫的刀上沾着决绝,任谁都看得出,是要将这群妖人连根拔起了。
东宫里头,吕氏身侧立着的韩月,只觉心口“咚咚”跳得厉害,像揣了只兔子。
她垂着眼帘,手指紧紧绞着衣角,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方才听见锦衣卫在宫门外盘查的动静,吓得她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这圣女身份藏得极深,可越是临近风口,越怕哪处露了破绽。
她偷眼瞥了瞥吕氏,见主子神色如常,才稍稍定了定神,却仍是提心吊胆,生怕哪个环节出了岔子,被人揪出底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