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迹里的机关比蟠桃园的守卫还难缠。
韦阳踩中第一块翻板时，头顶砸下三根石锥，萧逸的剑花转得比筋斗云还快；孙小朵摸到第二面石壁时，墙缝里射出成片的冰针，她反手甩出三根猴毛，全变成软乎乎的棉花团。
\"这机关怎么专挑我胖！\"韦阳揉着被石锥擦红的胳膊，一不留神又踢到块凸起的石砖。
地面突然裂开条缝，三人跌跌撞撞滚进个宽敞的溶洞，撞得韦阳的符咒都灭了半分。
等光斑重新亮起，孙小朵的呼吸突然卡住。
正中央的残破雕像足有两人高，女子的面容已被岁月磨得模糊，却能看出眼尾有颗朱砂痣——和她刚才在桃林里觉得发痒的位置分毫不差。
雕像手中握着枚宝珠，和她的定海神珠像一个模子刻的，连表面的水纹都如出一辙。
\"齐...天之后？\"韦阳凑近雕像基座，念出上面的铭文时舌头直打结，\"血...血继传承？\"
孙小朵的指尖轻轻抚过\"齐天之后\"四个字。
石纹里突然渗出温热的触感，像有人隔着千年光阴，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
她左眼角突然痒得厉害，伸手一摸——那里真的冒出颗浅红的痣，和雕像女子的位置一模一样。
\"小朵？\"萧逸的手悬在她肩后，没敢碰，\"你...你眼睛。\"
\"我没事。\"孙小朵的声音轻得像要化在空气里。
她望着雕像手中的宝珠，神珠突然从她掌心飞起，绕着雕像转了三圈，\"叮\"的一声，稳稳嵌进雕像空着的珠座里。
整座溶洞突然震动起来。
雕像背后的岩壁裂开道缝隙，露出半扇青铜门，门缝里漏出的光比他们见过的任何月光都温柔。
\"小朵姐你看！\"韦阳指着门缝，胖脸上沾着石屑，\"里面好像...有张床？\"
孙小朵望着那扇门，突然想起菩提祖师烤红薯时，袖口沾着的炭灰，和他说\"万劫不复\"时眼底的火山。
神珠在珠座里发出嗡鸣，像是在催促她向前。
她迈出第一步时，听见背后传来剑入鞘的轻响。
萧逸的手搭上她肩膀，温度透过湿衣服渗进来：\"我挡过天兵，拆过天牢，还帮你偷过太上老君的仙丹。\"他的声音低得像耳语，\"这次...我帮你扛。\"
韦阳挤到两人中间，把符咒拍得噼啪响：\"我帮你们开路！
上次我用爆符把南天门炸出个窟窿，祖师说我'手法粗了点，但气势够'——\"
溶洞的震动突然加剧。
青铜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里面飘出缕熟悉的甜香——是烤红薯的焦香，混着点桃木燃烧的气息。
孙小朵望着门内隐约可见的案几，突然想起菩提祖师说过的话：\"归墟的海，比你见过的所有浪都凶。\"
可此刻门内飘来的风，却比祖师递来的烤红薯还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