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朵急了，从腰间摸出根猴毛吹了口气——那是祖师前日替她梳头发时掉的，\"你不让看就直说，我们又不是偷东西！
祖师说该来的事要发生，我们就是来查......\"
\"该来的事？\"天机老人突然掐住她手腕，枯树皮似的手指按在她脉门上，\"齐天大圣的女儿，菩提的关门弟子......\"他突然松开手，后退两步，拂尘上的铜铃全炸成了金粉，\"你们不该来，不该来啊......\"
阁楼外突然传来金铃响。
萧逸掀开窗户条缝，看见个穿月白宫装的仙娥正踮脚往这边瞧，发间的珍珠步摇在月光下闪了闪——是王母身边的贴身侍女碧桃。
\"糟了，王母派仙娥监视。\"萧逸拽了拽孙小朵的袖子，\"快走！\"
\"走什么走！\"孙小朵甩开他手，转身揪住天机老人的道袍，\"你说清楚，天命之人是谁？
南天门前要发生什么？
我爹？
还是我爷爷？\"
\"小朵！\"萧逸急得额头冒汗，\"再不走仙卫该来了！\"
天机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捂胸口，指缝里渗出黑血。
他盯着孙小朵的眼睛，突然低笑：\"天命之人......是你最不想失去的。\"话音未落，整个人化作团黑雾，融进石壁的星图里。
阁楼再次震动，最深处传来\"轰\"的一声，像有什么沉在地下千年的东西醒了。
孙小朵望着那团黑雾消散的地方，突然抓住萧逸的手腕：\"往深处走，我感觉......\"
\"不行！\"萧逸按住她肩膀，\"刚才那仙娥肯定去禀报王母了，再留着要被围——\"
\"我要知道祖师说的'该来了'到底是什么！\"孙小朵眼眶又红了，\"我爹托他护我，他现在被玉帝缠住，我不能......\"她突然吸了吸鼻子，拽着他往阁楼深处跑，\"就再走两步，就两步！\"
萧逸望着她发顶翘起的呆毛，到底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个小葫芦——是前日韦阳塞给他的，说\"能挡三道仙法\"。
他把葫芦塞进孙小朵手里，自己则掏出块碎玉，那是老君炼丹炉里的余温：\"跟紧我。\"
两人刚转过第三道石壁，身后突然传来清越的鹤鸣。
孙小朵回头，看见漫天仙灯从南天门方向飘来，最前面那盏最大的，灯穗上绣着九只凤凰——是王母的鸾驾。
\"小朵！\"萧逸拽着她躲进石缝，看着仙灯越来越近，\"王母来了。\"
孙小朵透过石缝往外瞧，看见碧桃扶着王母下鸾驾，那身缀满珍珠的霞帔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王母抬头望向天机阁，嘴角扯出个极淡的笑，对碧桃说：\"去请孙小朵姑娘明日来瑶池用茶，就说我新得了南海的珊瑚酿。\"
石缝里，孙小朵攥着葫芦的手紧了紧。
萧逸凑在她耳边轻声：\"珊瑚酿是王母最宝贝的，她从不请外人......\"
\"我知道。\"孙小朵望着王母转身时，霞帔上晃动的珍珠，突然想起祖师说\"该来了\"时的眼神，\"她这是要套话呢。\"
阁楼深处又传来一声闷响，比之前更沉。
孙小朵望着石壁上重新流转的星图，把葫芦往怀里按了按——不管王母有什么打算，她都要先弄清楚，这天机阁里藏的，到底是怎样一场要塌天的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