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朵蹲下来戳了戳光晕,光晕\"滋溜\"躲开,倒把她的指尖染成了金色。
傍晚时分,小山还堆在那儿。
韦阳带着村民围山盘腿坐成圈,谁都不说话,只盯着那堆破烂儿。
孙小朵蹲在旁边啃野桃,啃到第三颗时,山尖儿的菜刀突然\"嗡\"地抖了抖。
她差点被桃核硌着牙——就见烂布片子\"刷\"地飞起来,断锄\"咔\"地裂成两半,每块碎片都裹着金芒,\"呼啦啦\"往四面八方窜去。
\"断锄变新犁!\"村东头传来一声喊。\"破碗成药罐了!\"村西头又炸出一嗓子。
孙小朵跳上老槐树,看见金芒像萤火虫似的飞遍三界——有片破衣料子落在个光脚的小娃跟前,\"扑\"地变成红棉袄;半截断簪子掉进老妇人的药篓,\"叮\"地化作银挖耳勺。
她摸着下巴嘀咕:\"这比我偷王母娘娘的聚宝盆还管用!\"
与此同时,偏山村的铁匠铺烧红了天。
二郎神蹲在炉前,看着老匠把他的锤扔进火里。
那锤跟着他斩过九头虫、劈过雷火柱,此刻在炉里烧得通红,铁水\"咕嘟咕嘟\"往外冒,却没凝成兵器,反而顺着炉缝流出来,\"滋啦\"一声在地上铸成口小锅——锅沿儿还翘着个小尖儿,像只咧嘴笑的猫。
\"当年我铸了三百把斩妖剑,\"老匠抹着眼泪,铁水映得他脸通红,\"每把剑都沾着妖怪血,可......可百姓被妖怪吓着时,剑没暖过他们的手。\"二郎神没接话,捡起地上的小锅敲了敲,\"当啷\"一声,比他的三尖两刃刀响得还脆。
当夜,孙小朵躺在桃苗旁数星星。
她的筋斗云不知何时散了,最后一丝雾气飘到桃尖儿上,凝成颗露珠。\"没云就没云吧,\"她翻了个身,\"正好省得被土地老儿追着骂'踩坏庄稼'。\"
忽然,一片叶子\"扑\"地落在她掌心。
叶脉亮晶晶的,竟组成行小字:\"父在东来,母在西。\"孙小朵猛地坐起来,月光照得她眼睛发亮——这是父王当年教她的暗语,说等她能看懂时,就是该见面的时候了。
她掐着手指头算,算到第三遍时,心口突然发烫,像揣了块刚出炉的烤红薯。
\"不是我不找你,\"她对着夜空轻声说,\"是现在......你该来找我了。\"
话音刚落,桃苗\"刷\"地亮起金光,光束冲开云层,照得南天门废墟像撒了把金粉。
万里外的东海深处,一块沉在珊瑚丛里的铠甲突然动了动——甲片上的猴头纹闪了闪,竟缓缓浮向海面。
晨露打湿裤脚时,孙小朵摸着桃苗新长的枝桠笑了。
她没再掐算方向,也没喊父王,只从酒葫芦里倒出点猴儿酒浇在根上。
小猴儿蹲在叶尖儿上打哈欠,尾巴尖儿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晨露。
\"明儿该除草了。\"她拍了拍桃茎,发间的桃瓣被风卷起来,打着旋儿飘向东海方向。